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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會要卷十四

  禘祫下

貞觀十二年。祫祭太廟。近例。祫祭及親拜郊。令中使引傳國寶至壇所。昭示武功也。至是。上以傳國大事。中使引之。非宜。乃令禮官一人。就內庫監引領。至太廟焉。十九年三月。給事中集賢學士陳京奏。禘是大合祖宗之祭。必尊太祖之位。以正昭穆。今年遇禘。伏恐須定向來所議之禮。是月。敕禘祫之祭。禮之大者。先有眾議。猶未精詳。宜令百寮集議以聞。時尚書左僕射姚南仲等奏議狀五十七道。有進止。送尚書省。更集百寮都商。議定奏聞。戶部尚書王紹等五十五人奏議。請奉遷獻祖懿祖神主。祔於德明興聖廟。為修廟未成。今月十五日內。移獻祖主於德明興聖廟中。一處安置。九室數已定。請於德明興聖廟東北。量地之宜。權設幕屋為行廟。奉安神主。候新廟成。準禮遷祔神主入新廟。每至禘祫年。各於本室行享禮。其月十五日。戶部尚書王紹等。又奏請於德明興聖廟。添造兩室。奉安神主。今緣就舊廟增修。則德明興聖廟殿南垣內。陳設四室。權安神主。庶為宜稱。敕旨從之。是月十五日。徙二祖神主於德明興聖廟。二十四日。有司行禘享於太廟。自此景皇帝始居東向之尊。元皇帝已下。依左昭右穆之列矣。時鴻臚卿王權議曰。按祭法曰。周人祖文王而宗武王。故毛詩清廟章雲。清廟。祀文王也。不言太王王季也。又按雍禘章疏雲。太王王季已上。皆祔於後稷之廟。蓋以太祖東向之位。至尊也。太王王季之尊。私禮也。祔之後稷之廟。天下為公。不敢以私奪公也。又按鄭玄注雲。祭法曰。古者。先王遷廟之主。以昭穆合藏于始祖廟。今獻祖懿祖之主。愚臣竊以為宜祔於興聖廟。不當祭於太廟也。如此。則太祖東向之位得其尊。獻祖懿祖之位得其所也。時前後議者。亦多言祔於興聖廟。然引據無文。上意不決。自寶歷已前。太祖尚在昭穆位。故虛東向。以祔太祖。廣德二年。太廟室數已滿。二祖居夾室。方正太祖東向之位。凡十七年。建中二年冬。祫祭。有司誤引東晉蔡謨議。請虛東向。當晉蔡謨議。本請築宮廟以居潁川京兆以上四府君。其宮廟未成以前。請權虛東向之位。待別廟成。遷四府君神主於別廟。然後太祖正東向之位。雖有此議。屬晉室兵革。議不暇行。建中初。雖有司引蔡謨議。虛東向之禮。終亦不行。乃誤以宣皇帝居東向。降太祖在昭穆之位。及是。上覽群臣之議。以太祖居東向。是百代不刊之典。以二祖皆是追崇。非有土宇人民之尊。禮當別祔廟。及覽權議。引據詩禮成文。上意遂定。遷二祖於德明興聖廟。每禘祫年一享。遂正太祖東向之位。乃下詔曰。奉遷獻祖懿祖神主。正太祖景皇帝東向之位。虔告之禮。當任重臣。宜令檢校司空平章事杜祐。攝太尉告太清宮。門下侍郎平章事崔損。攝太尉告太廟。又下詔曰。國之大事。式在於明禋。王者孝享。莫重于殷祭。所以尊祖而重昭穆也。朕承列聖之休德。荷上天之眷命。虔奉牲幣。二十五年。永維宗廟之位。禘嘗之序。夙夜祗慄。不敢自專。是用延訪公卿。稽參古禮。博考詳議。至於再三。敬以令辰。奉遷獻祖宣皇帝神主。懿祖光皇帝神主。祔於德明興聖皇帝廟。太祖景皇帝正東向之位。宜令所司備禮。務極精嚴。祗肅祀典。載深感惕。咨爾中外。宜悉朕懷。

會昌六年十月。太常禮院奏。禘祫祝文稱號。穆宗皇帝。宣懿皇后韋氏。敬宗皇帝。文宗皇帝。武宗皇帝。緣從前但序親親。以穆宗皇后室稱為皇兄。未合禮文。得修撰官朱儔等狀稱。禮序尊尊。不敘親親。陛下於穆宗敬宗武宗祝文。恐須但稱嗣皇帝臣某。昭告于某宗以下四室。敕旨令禮官同商量聞奏者。臣與今博士閔慶之。修撰官朱儔。檢討官王皞。同考禮經。更無別議。請依前狀。從之。仍付所司。

文德元年四月。將行禘祭。有司引舊儀。禘德明興聖二廟。及獻祖懿祖神主祔德明興聖廟。通為四室。時黃巢之亂。廟已焚毀。及是。將禘祫。俾議其儀。太常博士殷盈孫議曰。臣以德明等四廟。仍非創業。義止追封。且於今皇帝年代極遙。昭穆甚遠。可依晉韋泓屋毀乃已之例。因而廢之。敕下百僚都省會議。禮部員外郎薛昭緯奏議曰。伏以禮貴從宜。過猶不及。祀有常典。禮當據經。謹按德明追尊。實為遐遠。徵諸歷世。莫有其倫。自古典禮該詳。無踰周室。後稷實始封之祖。文王乃建極之君。且不聞後稷之前。別議立廟。以至兩漢之於劉累。梁魏之於蕭曹。稽彼簡書。並無追號。迨於興聖。事非有據。蓋以始王於涼。遂列為祖。類長沙於後漢之世。等楚元于宋高之朝。悉無尊祀之名。足為憲章之驗。重以獻祖懿祖。皆非宗有德而祖有功。親盡宜祧。禮當毀瘞。遷於二廟。亦出一時。且武德之初。議宗廟之事。神堯聽之。太宗參之。碩學通儒。森然在列。而不議立臯陶涼武昭之廟。蓋知其非所宜立也。尊太祖世祖為帝。而以獻祖為宣簡公。懿祖為懿王。卒不加帝號者。謂其親盡則毀矣。春秋左氏傳曰。孔子在陳。聞魯廟災曰。其桓僖乎。已而果如其言。蓋以親盡不毀。宜致天災。炯然之徵。不可忽也。據太常禮院狀所引。至德二載。克復後。不作宏農府君廟神主。及晉韋泓屋毀乃已之議。頗為明據。深協禮經。其興聖等四室。請依禮院之議。從之。

大順元年。將行禘祭。有司請以三太后神主祔享於太廟。三太后者。孝明太皇太后鄭氏。宣宗皇帝母。恭僖皇太后王氏。敬宗皇帝母。貞獻皇太后韋氏。文宗皇帝母。三後之崩。皆作神主。有故不當入太廟。當時禮官建議。並置別廟。每年五享。三年一祫。五年一禘。皆於本廟行事。無奉神主入太廟之文。至是亂離之後。舊章散失。禮院憑曲臺禮。欲以三太后祔享太廟。太常博士殷盈孫獻議非之曰。臣謹按三太后。憲宗穆宗之後也。二帝已祔太廟。三後所以立別廟者。不可入太廟故也。與帝在位皇后別廟不同。今有司誤用王彥威曲臺禮。禘別廟太后於太廟。乖戾之甚。臣竊究事體。有五不可。曲臺禮雲。別廟皇后。禘祫於太廟。祔于祖姑之下。此乃皇后先崩。已造神主。夫在帝位。如昭成肅明。元獻昭德之比。昭成肅明之崩也。睿宗在位。元獻之崩也。元宗在位。昭德之崩也。肅宗在位。四後於太廟。未有本室。故創別廟。當為太廟合食之主。禘祫乃奉以入饗。其神主但題雲。某諡皇后。明其後太廟有本室。即當遷祔。帝方在位。故皇后暫立別廟耳。本是太廟合食之祖。故禘祫乃升。太廟未有位。故祔祖姑之下。今恭僖貞獻二太后。皆穆宗之後。恭僖會昌四年造神主。合祔穆宗廟室。時穆宗廟已祔武宗母宣懿皇后神主。故為恭僖別立廟。其神主直題雲皇太后。明其終安別室。不入太廟故也。貞獻太后。大中元年作神主。別立廟。其神主亦題為太后。並與恭僖義同。孝明鹹通五年作神主。合祔憲宗廟室。憲宗廟已祔穆宗之母懿安皇后。故孝明亦別立廟。是懿宗祖母。故題其主為太皇太后。與恭僖貞獻。亦同帝在位後先作神主之例。今以別廟太后神主。禘祭升享太廟。一不可也。曲臺禮別廟皇后禘祫于太廟儀注曰。內常侍奉別廟皇后神主入置於廟庭。赤黃褥位。奏雲。某諡皇后禘祫祔享太廟。然後以神主升。今即須奏雲。某諡太皇太后。且太廟中。皇后神主。二十一室。今忽以皇太后入列于昭穆。二不可也。若但雲某諡皇后。即與所題都異。神何依憑。此三不可也。古今禮要雲。舊典。周立薑嫄別廟。四時祭薦。及禘祫與七廟皆祭。惟不入太祖廟為別配。文思甄後。明帝母。廟及寢依薑嫄之廟。四時及禘。皆與諸廟同。此舊禮明文。得以為證。今以別廟太后。禘祫於太廟。四不可也。所以置別廟太后。以孝明不可以懿安並祔憲宗之室。今禘享乃處懿安於舅姑之上。此五不可也。且祫合祭也。合猶不入太祖之廟。而況於禘乎。竊以為並皆置於別廟為宜。且恭僖貞獻二廟。以在朱陽坊。禘祫赴太廟。皆須備法駕。典禮甚重。儀衛至多。鹹通之時。累遇大享。耳目相接。年代未遙。人皆見聞。事可詢訪。非敢以臆斷也。或曰以三廟故。禘祫於別廟或可矣。而將來有可疑焉。謹按睿宗親盡已祧。今昭成肅明二後。同在夾室。如或後代憲宗穆宗親盡而祧。三太后神主。其得不入夾室乎。若遇禘祫。則如之何。對曰。此又大誤也。三太后若親盡合祧。但當閟而不享。安得處於夾室。禘祫則就別廟行之。歷代已來。何嘗有別廟神主。復入太廟夾室乎。禘祫禮之大者。無宜錯失。時宰相孔緯。以大祭日迫。不可遽改。時人非之。

  獻俘

武德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。秦王平薛仁杲。凱旋。獻俘於太廟。三年四月二十四日。秦王破宋金剛。復並州地。凱旋。獻俘於太廟。

四年七月九日。秦王平東都。被金甲。陳鐵馬一萬。甲士三萬。俘王世充竇建德。及隋神器輦輅。獻俘於太廟。

貞觀四年三月二十九日。張寶相俘頡利可汗。獻俘於太廟。

二十三年正月。阿史那社爾執龜茲王訶利布失畢。及其相那利等。獻於社廟。太宗釋之。以為左武衛大將軍。

永徽元年九月七日。高侃執突厥車鼻可汗。獻太廟。

顯慶三年十一月。蘇定方俘賀魯到京師。上謂侍臣曰。賀魯背恩。今欲先獻俘於昭陵。可乎。許敬宗對曰。古者出師凱還。則飲至策勳於廟。若諸侯以王命討不庭。亦獻俘于天子。近代將軍征伐克捷。亦用斯禮。未聞獻俘於陵所也。伏以園陵嚴敬。義同清廟。陛下孝思所發。在禮無違亦可行也。十五日。還獻於昭陵。十七日。告於太廟。皇帝臨軒。大會文武百寮。夷狄君長。蘇定方戎服。操賀魯獻於樂懸之北。上責之。不能對。攝刑部尚書長孫沖跪於階下奏曰。伊麗道獻俘賀魯。請付所司。大理官屬受之以出。詔免其死。

顯慶五年正月。左驍騎大將軍蘇定方。討思結闕俟斥都曼。獻俘於東都。上禦乾陽殿。定方操都曼等以獻。法司請斬之。定方請曰。都曼反叛。罪合誅夷。臣欲生致闕廷。與之有約。述陛下好生之德。必當待以不死。今既面縛待罪。臣望與其餘命。上曰。朕屈法申恩。全卿信誓。乃宥之。

乾封元年十月二十一日。李勣平高麗還。上令領高藏等俘囚。便道獻於昭陵。仍備軍容。奏凱歌於京城。獻於太廟。

總章元年十二月。以高麗平。獻俘於含光殿。大會。李勣及部將已下。大陳設於廷。

永隆二年十月。定襄道大總管裴行儉。執降俘突厥阿史那伏念等獻之。初行儉許伏念以不死。侍中裴炎害其功。乃奏曰。伏念其副將程務挺逼逐窘急而降。上乃命斬於都市。封行儉聞喜縣公。行儉歎曰。渾濬前事。古今恥之。但恐殺降之後。無復來者。因稱疾不出。

開元二十六年六月。幽州節度使副大使張守珪。大破契丹林胡。遣使獻捷。擇日告廟。

二十八年八月二十日敕。幽州節度奏破奚契丹。宜擇日告廟。自後。諸軍每有克捷。必先告廟。

上元元年閏四月赦節文。其諸軍所獲首級。除元惡之外。一切不得傳送。

元和元年十月。東川節度使高崇文。平西蜀。生擒逆賊劉闢以獻。上禦興安門觀之。命中使詰其叛狀。劉闢曰。臣不敢反。五院子弟為惡。臣不能制。上曰。朕遣中使送旌節等。何為不受。闢引罪無詞。命斬於子城之西南隅。

二年十月。平浙西。擒逆賊李錡。至闕下。上禦興安門親詰其反狀。錡曰。臣本不反。張子良教臣。上曰。汝以宗臣為統帥。子良為惡。何不斬之。而後入告。錡不能對。命獻太清宮太廟太社。即與其男師回。並腰斬於子城之西南隅。

十二年十一月。隋唐節度使李愬。平淮西。擒逆賊吳元濟以獻。上禦興安門。大陳甲士旌旗于樓南。文武群臣。皇親。諸幕使人。皆列位。元濟既獻於太廟太社。露布引之。令武士執曳樓南。攝刑部尚書王播奏。請付所司。制曰。可。大理卿受之以出。斬於子城之西南隅。

十四年二月。魏博節度使田宏正奏。今月九日。淄青兵馬使劉悟。斬逆賊李師道。並男二人首級。請降。上禦興安門受田宏正所獻賊俘。群臣稱賀於樓下。授劉悟義成軍節度使。封彭城郡王。李師道妻魏氏並女。沒入掖庭。堂弟師和。配流嶺表。

長慶元年四月。中書門下奏。伏乙太宗平突厥。高祖平高麗。皆告陵廟。蓋以高祖嘗蓄憤於北虜。太宗挫銳氣於東夷。武功未終。後聖繼志。亦既平盪。所宜啟告。伏以鎮冀一道。幽薊八州。不勞干戈。盡復區宇。禮宜獻俘函首。布告清廟。下禮官擇日撰儀。薦告太廟。從之。

太和三年五月。宣慰使諫議大夫柏耆奏。斬李同捷於將陵滄。丁亥。禦興安樓下受滄州所獻俘。其李同捷母妻並男元達等。詔並宥之。令於湖南安置。百寮稱賀於樓前。翌日。貶宣慰使柏耆為循州司戶。宣慰判官殿中侍禦史沈亞之為虔州南康尉。以擅入滄州取李同捷。為諸鎮所怒。奏論故也。

會昌四年二月。河東監軍呂義忠奏。擒賊楊弁元榮並同謀大將軍五十四人。獻俘於闕下。其年八月。平澤潞。梟逆賊劉禎。傳首京師。十八日。禦安福門受獻。其日。先告宗廟社稷畢。文武及在京九品官。宗子諸親。蕃客諸道使客等。並在樓前立班稱賀。

中和三年七月。徐州節度使時溥。函送黃巢首級以獻。帝受俘。獻於行廟。

光啟二年。車駕幸興元。邠州節度使朱玫立嗣襄王熅於京城。十二月。敗奔河中。為王重榮斬首以獻。上禦興元城門。閱俘。受賀。時太常博士殷盈孫獻議曰。伏以偽熅違背宗社。僭竊乘輿。已就誅夷。所宜稱賀。然物議之間。或有未允。臣按禮經。公族有罪。獄既具。有司聞於君曰。某之罪在大辟。君曰赦之。如是者三。有司走出致刑。君復使謂之曰。雖然。固當赦之。有司曰。不及矣。君為之素服不舉樂三日。今偽熅皇族也。雖犯誅死之罪。宜就屠戮。其可以朝群臣而受賀乎。臣以偽熅迫脅之際。不能守節效死。而乃甘心逆謀。宜黜為庶人。絕其屬籍。其首仍委所在。以庶人禮葬。其大捷之慶。當以朱玫首級到日稱賀。從之。

龍紀元年二月。汴州行軍司馬李璠。檻送秦宗權並妻趙氏以獻。上禦延喜門受俘。百寮稱賀於樓前。以之徇市。告社廟。斬于獨柳樹。

乾寧二年十一月。慶州行營兵馬都統斬王行瑜。函首級獻於京師。上禦延喜門受俘馘。百僚稱賀於樓前。

唐會要卷十五

  廟議上

貞觀九年十一月十八日。詔太原之地。肇基王業。事均豐沛。義等宛譙。理宜別建寢廟。以彰聖德。詳覽漢典。抑有成規。但先皇遺旨。務存儉約。虔奉訓誡。無忘啟處。宜令禮官與公卿等。詳議以聞。祕書監顏師古議曰。臣究觀祭典。考驗禮經。宗廟皆在京師。不於下土別置。至若周之酆鎬。並為遷都。乃是因事更營。非雲一時俱立。其郡國造廟。爰起漢初。率意而行。事不稽古。源流漸廣。大違典制。是以貢禹韋元成匡衡等。招聚儒學。博詢廷議。據禮陳奏。遂從廢毀。自斯已後。彌歷年代。輟而不為。今若增立寢廟。別安神主。有乖先旨。靡率舊章。垂裕後昆。理謂不可。固宜勉割深衷。俯從大禮。

開元四年十二月。太常卿薑皎。與禮官陳貞節等上表曰。臣伏見太廟中。則天皇後配高宗天皇大帝。題雲天皇聖帝武氏。伏尋昔居寵秩。親承顧託。因攝大政。事乃從權。神龍之初。已去帝號。岑羲等不閑政體。復題帝名。若使帝號長存。恐非聖朝通典。夫七廟者。高祖神堯皇帝之廟也。父昭子穆。祖德宗功。非夫帝子天孫。乘乾出震者。不得升祔於斯矣。但皇后祔廟。配食高宗。位號舊章。無宜稱帝。今山陵日近。昇祔非遙。請申陳告之儀。因除聖帝之字。直題雲則天皇後武氏。從之。

大歷十四年十月。代宗神主將祔。禮儀使顏真卿。以元皇帝世數已遠。准禮合祧。請遷於西夾室。其奏議曰。王制。天子七廟。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。又禮器雲。有以多為貴者。天子七廟。又伊尹曰。七世之廟。可以觀德。此經典之明證也。七廟之外。則曰去祧為壇。去壇為墠。故歷代儒者。制叠毀之禮。皆親盡宜毀。伏乙太宗文皇帝。七世之祖。高祖神堯皇帝。國朝首祚。萬葉所承。太祖景皇帝。受命於天。始封於唐。元本皆在不毀之典。世祖元皇帝。地非開統。親在七廟之外。代宗皇帝升祔有日。元皇帝神主。禮合祧遷。或議者以祖宗之名。難於叠毀。昔漢朝近古。不敢以私滅公。故前漢十二帝。為祖宗者四而已。至後漢漸違經意。子孫以推美為先。光武已下。皆有廟號。則祖宗之名。莫不建也。安帝以讒害大臣。廢太子。及崩無上宗之奏。後自建武已來無毀者。因以陵號稱宗。至桓帝失德。尚有宗號。故初平中。左中郎蔡邕。以和帝已下。功德無殊。而有過差。不應為宗。餘非宗者。追尊三代。皆奏毀之。是知祖有功宗有德。存至公之義。非其人不居。蓋三代制禮之本也。自東漢已來。則此道衰矣。魏明帝自稱烈祖。論者以為逆。自稱祖宗。故近代此名。悉為廟號。未有子孫踐祚。而不祖宗先王者。以此明之。則不得獨據兩字。而為不合祧遷之證。假令傳祚百代。豈可上崇百代。以為孝乎。請依三昭三穆之義。永為通典。寶應二年。升祔元宗肅宗。則獻祖懿祖已從。叠毀。伏以代宗睿文孝皇帝。卒哭而祔。則合上遷一室。元皇帝世數已遠。其神主准禮當祧。至禘祫之時。然後享祀。於是祧元皇帝於西夾室。祔代宗神主焉。

建中元年三月。禮儀使上言。東都太廟闕木主。請造以祔。詔下議之。初。武後於東都立高祖太宗高宗三廟。至中宗已後。兩京太廟。四時並享。至德亂後。木主多亡缺未祔。於是議者紛然。其大旨有三。其一曰。必存其廟。遍立群主。時享之日。以他官攝。其二曰。建廟立主。存而不祭。若皇輿時巡。則就享焉。其三曰。存其廟。瘞其主。駕或東幸。則飾齋車。奉京師群廟之主以往。議皆不決而罷。

貞元十五年四月。膳部郎中歸崇敬上疏曰。東都太廟。不合置木主。謹按典禮。虞主用桑。練主用栗。重作栗主。則埋桑主。所以神無二主。猶天無二日。民無二王也。今東都太廟。是則天皇後所建。以置武氏木主。中宗去其主而存其廟。蓋將以備行幸遷都之所也。且殷人屢遷。前八後五。前後遷都。一十三度。不可每都而別立神主也。議者或雲。東都神主。已曾虔奉而禮之。豈可一朝廢之乎。且虞祭則立桑主而虔祀。練祭則立栗主而埋桑主。豈桑主不曾虔祀。而乃埋之。又所闕之主。不可更作。作之不時。非禮也。

永貞元年十一月。德宗神主將祔。禮儀使杜黃裳。與禮官王涇等。請遷高宗神主於西夾室。其議曰。自漢魏已降。沿革不同。古者。祖有功宗有德。皆不毀之名也。自東漢魏晉。迄于陳隋。漸違經意。子孫以推美為先。光武已下。皆有祖宗之號。故至於叠毀親盡。禮亦叠遷。國家九廟之尊。皆法周制。伏以太祖景皇帝。受命於天。始封于唐。德同周之後稷也。高宗神堯皇帝。國朝首祚。萬葉所承。德同周之文王也。太宗文皇帝。應天靖亂。垂統立極。德同周之武王也。周人郊後稷而祖文王宗武王。聖唐郊景皇帝祖高祖而宗太宗。皆在不遷之典。高宗皇帝。今在三昭三穆之外。謂之親盡。既德宗皇帝神主新入廟。禮合叠遷。藏於從西第一夾室。每至禘祫之月。合食如常。於是祧高宗神主於西室。祔德宗神主焉。

元和元年七月。順宗神主將祔。有司疑於遷毀。太常博士王涇建議曰。禮經。祖有功宗有德。皆不毀之名也。惟三代行之。漢魏已降。雖曰祖宗。親盡則遷。無功亦毀。不得行古之道也。昔夏後氏十五世。祖顓頊而宗禹。殷人十七世。祖契而宗湯。周人三十六王。以後稷為太祖。祖文王而宗武王。聖唐德厚流廣。遠法殷周。奉景皇帝為太祖。祖高祖而宗太宗。皆在百世不遷之典。故代宗升祔。遷世祖也。德宗升祔。遷高宗也。今順宗升祔。中宗在三昭三穆之外。謂之親盡。遷於太廟夾室。禮則然也。或諫者以則天太后革命。中宗復而興之。不宜在遷藏之例。臣竊未喻也。日者高宗晏駕。中宗奉遺詔。自儲副而陟元後。則天太后臨朝。廢為廬陵王。聖歷元年。太后詔復立為皇太子。屬太后聖壽延長。禦下日久。奸臣擅命。紊其紀度。敬暉桓彥範等五臣。俱唐舊臣。匡輔王室。翊中宗而承大統。此乃子繼父業。是中宗得之而且失之。母授子位。是中宗失之而復得之。二十年閒。再為皇太子。復踐皇帝位。失之在己。得之在己。實與革命中興之義殊也。又以周漢之例推之。幽王為犬戎所滅。平王東遷。周不以平王為中興不遷之廟。其例一也。漢呂後專權。產祿秉政。文帝自代邸而繼立。漢不以文帝為中興不遷之廟。其例二也。霍光輔宣帝。再盛基業。而不以宣帝為不遷之廟。其例三也。伏以中宗孝和皇帝。于聖上為六代伯祖。尊非正統。廟亦親盡。爰及周漢故事。是與中興功德之主亦同。奉遷夾室。固無疑也。是月二十四日。禮儀使杜黃裳奏曰。順宗皇帝神主。已升祔太廟。告祧之後。即合遞遷。中宗皇帝神主。今在三昭三穆之外。准禮合遷於太廟後西第一夾室。每至禘祫之日。合食如常。於是祧中宗神主於西夾室。祔順宗神主焉。先是。令有司以山陵將畢。議遷廟之禮。有司以中宗為中興之君。當百世不遷之位。宰臣召蔣武問之。武對曰。中宗以宏道元年于高宗柩前即位。時春秋已壯矣。及母后篡奪。神器潛移。其後賴張柬之等同謀。國祚再復。此蓋同於反正。恐不得號為中興之君。凡非我失之。自我復之。謂之中興。漢光武晉元帝是也。自我失之。因人復之。晉孝惠孝安是也。今中宗與惠安二帝事同。即不可為不遷之主也。有司又雲。五王有再安社稷功。今若遷中宗廟。則五王永絕配享之典。武曰。凡配享功臣。每至禘祫年。方合食太廟。居常即無享禮。今遷中宗神主。而禘祫之年。毀廟之主。並陳於太廟。此則五王配食。與前時如一也。有司不能答。

十五年四月。禮部侍郎李建奏上大行皇帝諡曰。聖神章武孝皇帝。廟號憲宗。制曰。敬依典禮。先是。淮南節度使李夷簡上議曰。王者祖有功宗有德。大行皇帝戡翦寇逆。累有武功。廟號合稱祖。陛下宜當決在宸斷。無信齷齪書生也。遂詔下公卿。與禮官同議。大行皇帝廟號。稱祖與稱宗孰宜。太常博士王彥威奏議曰。伏惟禮經及三代之制。始封之君。謂之太祖。太祖之外。又祖有功而宗有德。故夏後氏祖顓頊而宗禹。殷人祖契而宗湯。周人郊祀後稷。祖文王而宗武王。自東漢魏晉。漸違經意。沿革不一。子孫以推美為先。故自始祖已下。並有建祖之制。蓋非典訓。不可法也。國朝祖宗制度。本于周禮。以景皇帝為太祖。又祖神堯而宗太宗。至高宗以後。則但稱宗。謂之尊名。著為成法。不然則何以太宗造有區夏。致理昇平。元宗埽清內難。翊戴聖父。肅宗龍飛靈武。收復兩京。此皆應天順人。撥亂反正。至於廟號。亦但稱宗。謹按經義。祖者始也。宗者尊也。故傳曰。始封必為祖。書曰。德高可宗。故號高宗。今宜本三代之定制。去晉魏之亂法。守貞觀開元之憲章。而擬議大名。垂以為訓。大行皇帝廟號宜稱宗。從之。其日。禮部奏准貞觀故事。遷廟之主。藏於夾室西壁。今夾壁南北三閒。第一閒世祖室。第二閒高祖室。第三閒太宗室。伏以山陵日近。睿宗皇帝祧遷有期。夾室西壁三室外。無置室處。准江都集禮。古者遷廟之主。藏於太室北壁之中。今請於夾室北壁。以西為上。置睿宗皇帝神主石室。制可。

長慶元年二月。分司庫部員外郎李渤奏。太微宮神主。請歸祔太廟。敕付東都留守鄭絪商量聞奏。絪奏雲。臣謹詳三代典禮。上稽高祖太宗之制度。未嘗有並建兩廟。並享二主之禮。天授之際。祀典變革。中宗初復舊物。未暇詳考典章。遂於洛陽。創立宗廟。是行遷都之制。實非建國之儀。及西歸上都。因循未發。德宗嗣統。墜典克修。東都九廟。不復告享。謹按禮記仲尼答曾子問雲。天無二日。民無二王。嘗禘郊社。尊無二上。所以明二主之非禮也。陛下接千載之大統。揚累聖之耿光。憲章先王。垂法後嗣。況宗廟之禮。至尊至重。違經黷祀。時謂不欽。特望擇三代令典。守高祖太宗之法度。鑒神龍權宜之制。遵建中矯正之禮。依經復古。允屬聖明。伏乙太微宮光皇帝三代睿宗聖文孝武皇帝神主。參考經義。不合祔享。至於遷置神主之禮。三代已降。禮無明文。伏望委中書門下與公卿禮官質正詳定。敕付所司。太常博士王彥威奏議曰。謹按國初故事。無兩都並建宗廟。並行享祭之禮。伏尋周書召誥洛誥之說。實有祭告豐廟洛廟之文。是則周人兩都。並建宗祧。至則告享。然則兩都皆祭祖考。禮祀並興。自神龍復辟。中宗嗣位。廟既皆作。享亦並行。天寶末。兩都傾陷。神主亡失。肅宗既復舊物。但建廟作主於上都。其東都神主。大歷中。始於人閒得之。遂寓於太微宮。不復祔享。臣等謹按經傳。王者之制。凡建宮室。宗廟為先。廟必有主。主必在廟。是則兩都立廟。蓋行古之道。主必在廟。實依禮經。今謹參詳。理合升祔。謹按光皇帝是追王。高宗中宗睿宗。是祧廟之主。其神主合藏於太廟從西第一夾室。景皇帝是始封不遷之祖。其神主合藏於太廟從西第二夾室。高祖太宗元宗肅宗代宗。是創業有功親廟之祖。伏惟江都集禮。正廟之主。藏於太室之中。禮記。群廟之主。有故則聚而藏之祖廟。伏以德宗之下。神主未作。代宗之上。後主先亡。若歸本室。則有虛主。事雖可據。理或未安。今高祖已下神主。並合藏于太祖之廟。依舊准故事不享。如陛下肆覲東後。移都洛陽。自非祧主。合歸本室。其餘闕主。又當時而作。祔享時祭禘祫如儀。臣又按國家追王故事。太祖之上。又有德明興聖懿祖別廟。今光皇帝神主。即懿祖也。伏緣東都先無前廟安光皇帝神主。今請權祔於太廟夾室。居元皇帝之上。如駕在東都。則請准上都式。營建別廟。作德明興聖獻祖神主。備禮升祔。又於太廟夾室。奉迎光皇帝神主。歸別廟第四室。禘祫如儀。或問曰。禮。作栗主。瘞桑主。漢魏並有瘞主之議。大歷中亦瘞孝敬皇帝神主。今祔而不瘞。如之何。答曰。作主依神。理無可埋。漢魏瘞藏。事非允愜。孝敬尊非正統。廟廢而主獨存。從而瘞藏。為協情理。又問。古者巡狩必載遷主。今東都主又祔於廟。答曰。古者師行以遷主。無則主命。自非遷祖之主。別無出廟之文。凡邑有宗廟先君之主曰都。則兩都宗廟。各宜有主。又問者。古者作主。必因虞練。若主必歸祔。則室不可虛。則當補已亡之主。創當祔之主。禮無其說。如之何。答曰。虞練作主。禮之正也。非時作主。事之權也。王者遇時為法。因事制宜。苟無其常。則思其變。如駕或東幸。廟仍虛主。即准肅宗廣德二年上都作主故事。特作闕主而祔。蓋主不可闕。故禮貴從宜。春秋之義。變而之正者也。臣伏思祖宗之主。神靈所憑。寓於太微。不入宗廟。據經復本。允屬聖明。至是。下尚書省集議。而郎吏所議。與彥威多同。丞郎則各執所見。或雲神主合藏於太微宮。或雲並合埋瘞。或雲闕主當作。或雲輿駕東幸。即載上都神主而東。鹹以意言。不本經據。竟以紛議不定。遂不舉行。

四年五月。禮儀使奏。謹按周禮。天子七廟。三昭三穆合太祖之廟為七。荀卿子曰。有天下者祭七世。有一國者祭五世。則知天子上祭七廟。典籍通規。祖功宗德。不在其數。國朝九廟之制。法周之文。太祖皇帝始為唐肇基天命。義同周之後稷。高祖神堯皇帝。創業經始。化隋為唐。義同周之文王。太宗皇帝。神武應期。造有區夏。義同周之武王也。其下三昭三穆。謂之親廟。四時常饗。自如禮文。今以新主立廟。元宗明皇帝在三昭三穆之外。是親盡之祖。雖有功德。禮合祧遷。禘祫之歲。則從合食。制從之。

開成五年。禮儀使奏。謹按天子七廟。祖功宗德。不在其中。國朝制度。太廟九室。伏以太祖景皇帝受封于唐。高祖太宗創業受命。有功之主。百世不遷。今文宗元聖昭獻皇帝升祔有時。代宗睿文孝武皇帝是親盡之祖。禮合祧遷。每至禘祫。合食如常。敕旨。敬依典禮。

唐會要卷十六

  廟議下

會昌元年三月。中書門下奏。請尊憲宗為不遷廟曰。謹按祖有功宗有德。夏之祖宗。經傳無文。殷則一祖三宗。成湯為始祖。太甲為太宗。大戊為中宗。武丁為高宗。劉歆曰。天子七廟。苟有功德則宗之。所以勸帝者。功德博矣。故周公作無逸。舉殷之三宗以勸成王。漢景帝詔曰。孝文皇帝。德厚侔天地。利澤施四海。廟樂不稱。朕甚懼焉。其為孝文皇帝廟為昭德之舞。以明休德。然後祖宗之功。施於萬代。其與丞相列侯二千石禮官具儀禮奏焉。丞相申屠嘉等奏曰。功莫大于高皇帝。德莫盛于孝文皇帝。高皇帝廟宜為帝者太祖之廟。孝文皇帝廟為帝者太宗之廟。天子宜世世獻祖宗之廟。又漢宣帝詔曰。夙夜惟念孝武帝躬履仁義。選明將。討不服。功德茂盛。不能盡宣。而廟樂未稱。時有司奏。請尊孝武廟為世宗廟。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。天子請世世獻之。此子孫崇褒祖宗之明據也。自天寶後。兵宿中原。彊侯締交。髖髀甚眾。貢賦不入。刑政自出。包荒含垢。至於貞元。德宗懲奉天之難。厭征伐之事。戎臣優以不朝。終老於外。其卒則以幕吏將校代之。兩河藩鎮。或倉卒易帥。甚於奕碁。憲宗攄宿憤。舉昇平之典法。始命將帥。順天行誅。元年戮琳暨闢。季年梟元濟及李師道。豈有去天下之害。不享其名。致生民之安。不受其報乎。臣等敢遵古典。請尊憲宗章武孝皇帝為百世不遷之廟。表奏。留中不出。其年六月制。朕近因載誕之日。展承顏之敬。太皇太后謂朕曰。天子之孝。莫大於丕承。人倫之義。莫大於嗣續。穆宗睿聖文惠孝皇帝。厭世已久。星霜屢遷。禰宮曠合食之禮。惟帝深濡露之感。宣懿太后。長慶之際。德冠後宮。夙表沙麓之祥。實茂河洲之範。先朝恩禮之厚。中壼莫偕。況誕我聖君。纘承昌運。已協華於先帝。方延祚於後昆。思廣貽謀。庶宏博愛。爰遵舊典。以慰孝思。當以宣懿皇太后祔在穆宗睿聖文惠孝皇帝廟。率是彜訓。其敬承之。朕祗奉慈旨。載深感咽。宜盡令宣示中外。鹹使聞知。

五年八月。中書門下奏。東都太廟九室神主。共二十六座。自祿山叛後。取太廟為軍營。神主棄於街巷。所司潛收聚。見在太微宮內。新造小屋之內。其太廟屋室並在。可以脩崇。太和中。太常博士王彥威議。以為東都不合置神主。車駕東幸。即載主而行。至今因循。尚未脩建。望令尚書省集公卿及禮官學官詳議。如不要更置。須有收藏去處。如合置。望以所拆大寺材木脩建。李石既是宗室。官為居守。便望令充脩東都太廟使。勾當修繕。奉敕宜依。六年三月。太常博士鄭路等奏。東都太微宮神主二十座。去年二月二十九日。禮院分析聞奏訖。伏奉今月七日敕。此禮至重。須遵典故。宜令禮官學官同議聞奏者。臣今與學官等詳議訖。謹具分析如後。

獻祖宣皇帝。 宣莊皇后。

懿祖光皇帝。 光懿皇后。 文德皇后。

高宗天皇大帝。 則天皇後。

中宗大聖大昭孝皇帝。 和思皇后。 昭成皇后。

孝敬皇帝。 孝敬哀皇后。

已前十二座。親盡叠毀。宜遷諸太廟。祔於興聖廟。禘祫之歲。乃一祭之。東都無興聖廟可祔。伏請且權藏於太廟夾室。未題神主十四座。前件神主。既無題號之文。難伸祝告之理。今與禮官等商量。伏請告遷之日。但瘞於舊太微宮內空閑之地。參酌事理。庶協從宜。制可。太常博士段瑰等三十九人奏議曰。禮之所立。本於誠敬。廟之所設。實在尊嚴。既曰薦誠。則宜統一。昔周之東西有廟。亦可徵其所由。但緣卜洛之初。既須營建。又以遷都未決。因議兩留。酌其事情。匪務於廣祭法明矣。伏以東都太廟。廢已多時。若議增修。少乖前訓。何者。東都始制寢廟。於天後中宗之朝。事出一時。非貞觀開元之法。前後因循不廢者。亦踵鎬京之文也。記曰。祭不欲數。數則煩。天寶之中。兩京悉為寇陷。西都廟貌如故。東都因此散亡。是知九廟之靈。不欲歆其煩祀也。自建中不葺之後。彌歷歲年。今若廟貌惟新。即須室別有主。舊主雖在。大半合祧。必幾筵而存之。所謂宜祧不祧也。孔子曰。當七廟五廟無虛主也。謂廟不得無主者也。舊主如有留去。新廟便合創添。謹按左傳雲。祔練作主。又大戴雲。虞而立幾筵。如或非時成之。便是以凶幹吉。創添既不典。虛廟又非儀。考諸禮文。進退無守。或曰。漢於郡國置宗廟。凡百餘所。今止東西立廟。有何不安者。當漢氏承秦焚燒之餘。不識典故。至於廟制。率意而行。比及元成二帝之間。貢禹韋元成等繼出。果有正論。竟從毀除。足知漢初不本於禮經。又安可程法也。或曰。幾筵不得復設。廟寢何妨脩營。候車駕時巡。便合於所載之主者。究其終始。又得以論之。昨者。降敕參詳。本為欲收舊主。主既不立。廟更何可施。假令行幸九州。一一皆立廟乎。臣愚以為廟不可脩。主宜藏瘞。或就瘞於埳室。或瘞於兩階之間。此乃百世常行不易之道也。其年九月敕。段瑰等詳議東都不可立廟。李福等狀。又有異同。國家制度。須合典禮。證據未一。則難建立。並令赴都省對議。須歸至當。工部尚書薛元賞等議。伏以建中時。公卿奏請脩建東都太廟。當時之議。大旨有三。其一曰。必存其廟。備立其主。時享之日。以他官攝行。二曰。建廟立主。存而不祭。皇輿時巡。則就享焉。三曰。存其廟。瘞其主。臣等取其三議。參酌禮經。理宜存廟。不合置主。謹按禮祭義曰。建國之神位。右社稷而左宗廟。禮記曰。君子將營宮室。宗廟為先。是知王者建邦設都。必先宗廟社稷。況周武受命。始都於豐。成王相宅。又卜於洛。烝祭歲於新邑。冊周公於太室。故書曰。戊辰。王在新邑。烝祭歲。王入太室。祼。成王厥後復歸於豐。雖成洛邑。未嘗久處。逮於平王。始定東遷。則周之豐鎬。皆有宗廟明矣。又按曾子問。廟有二主。夫子告以天無二日。民無二王。嘗禘郊社。尊無二上。未知其為禮者。昔齊桓公作二主。夫子譏之。以為偽主。是知二主不可並設。亦明矣。夫聖王建社以厚本。立廟以尊祖。所以京邑必有宗社。今國家定周秦之兩地。為東西之兩宅。闢九衢而立宮闕。設百官而嚴拱衛。取法元象。號為京師。既嚴帝宅。難虛神位。若無宗廟。何謂皇都。然依人者神。在誠者祀。誠非外至。必由中出。理合親敬。用交神明。位宜存於兩都。廟可偕立。誠難專於二祭。主不並設。或以禮雲七廟五廟無虛主。是謂不可無主。所以天子巡狩。亦有所尊。嘗飾齋車。載遷主以行。今若修廟瘞主。則東都太廟。九室皆虛。既違於經。須徵其說。臣復探賾禮意。因得盡而論之。所雲七廟五廟無虛主。是論見饗之廟不可虛也。今之兩都。雖各有廟。禘祫享獻。斯皆親奉於上京。神主幾筵。不可虛陳於東廟。且禮雲。惟聖人為能享帝。孝子為能享親。昔漢韋元成議廢郡國祀。亦曰立廟京師。躬親承事。四海之內。各以職來祭。人情禮意。如此較然。二室既不並居。二廟豈宜偕祔。但所都之國。見享之廟。既無虛室。則協通經義者。又欲置主不享。以俟巡幸。昔魯作僖公之主。不於虞練之時。春秋書而譏之。合祔之主。作非其時。尚為所議。今若置不合祔之主。不因時而作。違經越禮。莫甚於此。豈有九室合享之主。而有置而不享之文。兩廟始創於周公。二主獲譏於夫子。自古製作。皆範周孔。舊典猶在。足可明徵。臣所以言東都廟則合存。主不合置。今將修建廟宇。誠不虧於典禮。其見在太微宮中六主。請待東都修建太廟畢。具禮迎置於西夾室。閟而不饗。式彰陛下嚴祀之敬。以明聖朝尊祖之義。吏部郎中鄭亞等五人議。據禮院奏。以為東都太廟既廢。不可復修。見在太微宮神主。請瘞於所寓之地。有乖經訓。不敢雷同。臣所以別進議狀。請脩祔主。並依典禮。兼與建中元年禮儀使顏真卿所奏事同。臣與公卿等重議。皆以為廟固合修。主不可瘞。即與臣等議狀意同。但眾議猶疑東西二廟。各設神主。恐涉廟有二主之義。請脩廟虛室。乙太微宮所寓神主。藏於夾室之中。伏以六主神位。內有不祧之宗。今用遷廟之儀。猶未合禮。臣等猶未敢署眾狀。蓋為闕疑。太學博士直宏文館鄭遂等七人議曰。夫論國之大事。必本於正。而根乎經。以臻於中道。聖朝以廣孝為先。以得禮為貴。而臣下敢不以經對。三論六故。已詳於前議矣。再捧天問。而陳乎諸家之說。求於典訓。考乎大中。廟有必脩之文。主無可置之理。則正經正史。兩都之廟可徵。禮稱天子不卜處。太廟擇日。卜建國之地。則宗廟可知。若廢廟之說。恐非所宜。按詩書禮三經。及漢朝正史。兩都並設廟。而載主之制。久已行之。敢不明徵。而去其文飾。援據經文。不易前見。東都太廟。合務脩崇。而舊主當瘞。請瘞於太微宮所藏之所。皇帝有事於洛。則奉齋車載主以行。太常博士顧德章議曰。夫禮雖緣情。事貴合道。將明厥要。實在得中。必過禮而求多。則反虧於誠敬。伏以神龍之際。天命有歸。移武氏廟於長安。即其地而置太廟。以至天寶初復。不為建都而設。議曰。中宗立廟於東都。無乖舊典。徵之古意。不亦謬乎。又曰。東都太廟。至於睿宗元宗。猶奉而不易者。蓋緣常所尊奉。不敢輒廢也。今則廢已多時。宜循莫舉之典也。又曰。雖貞觀之始。草創未暇。豈可謂此事非開元之法者。謹按定開元六典敕曰。聽政之暇。錯綜古今。法以周官。作為唐典。覽其本末。千載一時。春秋謂考古之法也。行之可久。不曰然歟。此時東都太廟見在。六典序兩都宮闕。西都具太廟之位。東都則存而不論。足明事出一時。又安得雲開元之法也。又三代禮樂。莫盛於周。昨者論議之時。便宜細參。取法於周。遷都而立廟。今立廟不因遷都。何美之而不能師之也。又曰。建國神位。右社稷而左宗廟。君子將營宮室。宗廟為先者。謹按六典。永昌中。則天以東都為神都。爾後漸加營搆。宮室百司。於是備矣。今之宮室百司。乃武氏改命所備也。上都已建國立宗廟。不合引言。又曰。東都洛陽。祭孝宣等五帝。長安祭孝成等三帝。以此為置廟之例。則又非也。當漢兩處有廟。所祭之帝各別。今東都建廟作主。與上都盡同。詳而論之。失之甚者。又曰。今或東洛復置太廟。有司同日待祭。以此為數。實所未解者。謹按天寶三載詔曰。頃四時有事於太廟。兩京同日。自今已後。兩京各宜別擇日。載在祀典。可得而詳。且立廟造主。所以祭神。而曰存而勿祀。出自何經。當七廟五廟無虛主。而欲立虛廟。法於何典。前稱廟貌如故者。即指建中之中。就有而言。以為國之先也。前以非時不造主者。謂見有神主。不得非時而造也。若江左至德之際。主並散亡。不可拘以例也。或曰。廢主之瘞。請在太微宮者。謹按天寶二年敕曰。古之制禮。祭用質明。義兼取於尚幽。情實緣於既沒。我聖祖澹然常在。為道之宗。既殊有盡之期。宜展事生之禮。自今已後。每至聖祖宮有昭告。宜改用卯時者。今欲以主瘞於宮所。既與此敕全乖。又曰。主不合瘞。請藏夾室者。謹按前代藏主。頗有異同。至如夾室。宜用以序昭穆也。今廟主俱不中禮。則無禘祫之文。又曰。君子將營宮室。以宗廟為先。則建國營宮室。而宗廟必設。今東都既有宮室。而太廟不可不營。凡以論之。其義斯勝。而西周東漢。並列兩都。各有宗廟之證。經史昭然。又得以極。思於揚搉。詩曰。其繩則直。縮版以載。作廟翼翼。大雅瓜瓞。言豐廟之作也。又曰。於穆清廟。肅雍顯相。洛邑既成。以率文王之祀。此詩言洛之廟也。書曰。成王既至洛。烝祭歲。文王騂牛一。武王騂牛一。又曰。祼於太室。康王又居豐。命畢公保釐東郊。豈有無廟而可烝祭。非都而設保釐。則書東西之廟也。逮於後漢卜洛。西京之廟亦存。建武二年。於洛陽立廟。而成哀平三帝。祭於西京。一十八年。親幸長安。行禘禮。當時五室列於洛都。三帝留於京廟。行幸之歲。與合食之期相會。不奉齋車。又安可以成此禮。則知兩廟。周人成法。載主以行。漢家通制。或以當虛一都之廟為不可。而引七廟無虛主之文。禮言一都之廟。室不虛主。非為兩都各廟。而不可虛也。既聯出征之詞。更明載主之意。因事而言。理實相統。非如詩人。更可斷章以取義也古人求神之所非一。奉神之意無二。故廢桑主作栗主。既事埋之。以明其一也。或又引左氏傳築郿。凡例謂有宗廟先君之主曰都。而立建主之論。按魯莊公二十八年冬。築郿。左傳為築發凡例。穀梁譏因藪澤之利。公羊稱避凶年造邑之嫌。三傳異同。左氏為短。何則。當春秋二百年間。魯凡城二十四邑。惟郿一邑稱築城。其二十三邑豈皆有宗廟先君之主乎。執此為建主之端。又非通論。或又曰。廢主之瘞。何以在於太微宮所藏之所。宜舍故依新。前已列矣。按瘞主之位有三。或於北牖之下。或在西階之間。廟之事也。其不當立之主。但隨其所在以瘞之。夫主瘞於當立之廟。斯不然矣。以在所而言。則太微宮所藏之所。與漢之寢園無異。歷代以降。建一都者多。兩都者少。今國家崇東西之宅。極嚴奉之典。而以各廟為疑。合以建都故事。以相質正。即周漢是也。今詳議所徵。究其年代。率皆一都之時。豈可以擬議。亦孰敢獻酬於其間。詳考經旨。古人謀寢。必及於廟。未有設寢而不立廟者。國家承隋氏之弊。草創未暇。後雖建於垂拱。而事有所合。其後當干戈寧戢之歲。文物大備之朝。歷於十一聖不議廢之。豈不以事雖出於一時。廟有合立之理。不可一一革也。今洛都上自宮殿樓觀。下及百辟之司。與西京無異。鑾輿之至也。雖廝役之賤。必歸其所。理也。豈先帝之主。獨無其所安乎。時也。虞主尚瘞。廢主宜然。或以馬融李舟二人。稱寢無傷於偕立。廟不妨於暫虛。是則馬融李舟。可法於宣尼矣。以此擬議。乖當殊深。或稱凡邑有宗廟先君之主曰都。無曰邑。邑曰築。都曰城者。謹按春秋二百四十年間。惟郿一邑稱築。於城郎費之類。各有所因。或以他防。或以自固。謂之盡有宗廟。理則極非。或稱聖主有復古之功。簡冊有考文之美。五帝不同樂。三王不同禮。遭時為法。因事制宜。此則改作有為。非有司之事也。如有司之職,但合一一據經。變禮從時。則須候明詔也。凡不脩之證。略有七條。廟主應遷。一也。已廢不舉。二也。廟不可虛。三也。非時不造主。四也。合載遷主行。五也。尊無二上。六也。六典不書。七也。謹按文王遷豐立廟。武王遷鎬立廟。成王遷洛立廟。今東都不因遷而欲立廟。是違因遷立廟也。謹按禮記曰。凡祭有其廢之。莫敢舉也。有其舉之。莫敢廢也。今東都太廟。已廢八朝。若果立之。是違已廢不舉也。謹按禮記曰。當七廟五廟無虛主。今欲立虛廟。是違廟不可虛也。謹按左傳丁醜作僖公主。書不時也。記又曰。過時不祭。禮也。合禮之祭。過時猶廢。非禮之主。可以作乎。今欲非時作主。是違非時不作主也。謹按曾子問。古者師行。必以遷廟主行乎。孔子曰。天子巡狩。必以遷廟主行。載於齋車。言必有尊也。今也取七廟之主以行。則失之矣。皇氏雲遷廟主者。載遷一室之主也。今欲載群廟之主以行。是違載遷之主也。謹按禮記曰。天無二日。民無二王。嘗禘郊社。尊無二上。今欲兩都建廟作主。是違尊無二上也。謹按六典序兩都宮闕及廟宇。此時東都有廟不載。是違六典不書也。遍考書傳。並不合脩。竊以武德貞觀之中。作法垂範之日。文物大備。儒彥畢臻。若可脩營。不應議不及矣。記曰。樂由天作。禮以地制。天之體。動也。地之體。止也。此明樂可作。禮難變也。伏惟陛下誠明載物。莊敬禦天。孝方切於祖宗。事乃求於根本。再令集議。俾定所長。臣實職司。敢不條白以對。德章又有上中書門下及禮院詳議兩狀。並同載於後。其一曰。伏見八月六日敕。欲脩東都太廟。令會議此事。時已有議狀。准禮不合更脩。尚書丞郎已下三十八人。皆同署狀。德章官在禮寺。實忝司存。當聖上嚴禋敬事之時。會相公尚古黜華之日。脫國之祀典。有乖禮文。豈惟受責於曠官。竊懼貽譏於明世。所以懃懃懇懇。將不言而又言。昨者。異同之意。盡可指陳。一則以有都之名。便合立廟。次則欲崇脩廟宇。以候時巡。殊不知廟不合虛主。惟載一時。謹按貞觀九年詔曰。太原之地。肇基王業。事均豐沛。義等宛譙。約禮而言。須議立廟。時秘書監顏師古議曰。臣旁觀祭典。遍考禮經。宗廟皆在京師。不於下土別置。昔周之豐鎬。實為遷都。乃是因事便營。非雲一時別立。太宗許其奏。即日而停。由是而言。太原豈無都號。太廟是時猶廢。東都不立可知。且廟室惟新。即須有主。主既藏瘞。非虛而何。是有都立廟之言。不攻而自破矣。又按曾子問曰。古者師行。必以遷廟主行乎。孔子曰。天子巡狩。必以遷廟主行。載於齋車。言必有尊也。今也取七廟之主以行。則失矣。皇氏雲。遷廟主者。惟載新遷一室之主也。未祧之主。無載行之文。假使候時巡。自可脩營一室。議構九室。有何依憑。夫宗廟尊事也。重事也。至尊至重。安得以疑文而定論。言苟不經。則為擅議。近者敕旨。凡以議事。皆須一一據經。若無經文。任以史證。如或經史皆無據者。不得率意而言。則立廟東都。正經史無據。果從臆說。無乃前後相違也。書曰。三人占。則從二人之言。會議者四十八人。所同者六七人耳。比夫二三之喻。又何其多也。夫堯舜之為帝。迄今稱詠之者。非有他術異智者也。以其有賢臣輔翼。能順考古道也。故堯之書曰。若稽古帝堯。舜之書曰。若稽古帝舜。孔氏傳曰。傅說佐殷之君。亦曰事不師古。匪說攸聞。考之古道既如前。驗以國章又如此。將求典實。無以易諸。伏希必本正經。稍抑浮議。踵臯夔之古道。法周孔之遺文。則天下守真之儒。實所幸甚。其餘已具前議。其二曰。夫宗廟之設。主於誠敬。旋觀典禮。貳則非誠。是以匪因遷都。則不別立廟宇。記曰。天無二日。民無二王。嘗禘郊社。尊無二上。又曰。凡祭有其廢之。莫敢舉也。有其舉之。莫敢廢也。則東都太廟。已廢多時。若議增脩。稍違前志。何者。聖歷神龍之際。武後始復明辟。中宗取其廟。易置太廟焉。本欲權固人心。非經久之制也。伏以所存神主。既請祧藏。今廟室惟新。即須有主。神主非時之造。廟寢又無虛議。如脩復以候時巡。則時巡惟載一主。備在方冊。可得而詳。又引經中義有數等。或是弟子之語。或是他人之言。今廟不可虛。尊無二上。非時不造主。合載一主行。皆大聖祖及宣尼親所發明者。比之常據。不可同塗。又邱明脩春秋。悉以君子定褒貶。至陳泄冶以忠獲罪。晉文以臣召君。於此數條。不復稱君子。將評得失。特以宣尼斷之。傳曰。危疑之理。須聖言以明也。或以東都不同他都。地有壇社宮闕。欲議構葺。似是無妨。此則酌於意懷。非曰經據也。但以遍討今古。無有壇社立廟之證。用以為說。實所未安。謹按上自殷周。旁稽古實。除因遷都之外。無別立廟之文。制曰。自古議禮。皆酌人情。必若稷嗣知幾。賈生達識。方可發揮大政。潤色皇猷。其他管窺。蓋不足數。公卿之議。實可施行。德章所陳。最為淺近。豈得苟申獨見。妄有異同。事貴酌中。禮宜從眾。宜令有司擇日。脩崇太廟。以留守李石充使勾當。六年三月。擇日既定。禮官既行。旋以武宗登遐。其事遂寢。至五月。宣宗即位。復詔東都備法駕。迎木主歸祔太廟。兩都太廟木主。自此始也。

其年十一月。太常博士任疇上言。前月十七日。饗德明興聖廟。得廟直候論狀。稱懿祖室在獻祖之上。當時雖以為然。便依行事。猶牒報監察使及宗正寺。請遇禮詳窺玉牒。如有不同。即相知聞奏。爾後伏檢高祖神堯皇帝本紀。伏審獻祖為懿祖之昭。懿祖為獻祖之穆。昭穆之位。天地極殊。今廟室奪倫。不即陳奏。尚為苟且。罪不容誅。仍敕脩撰朱儔。檢討王皞。研精詳覈。得報稱。天寶二年。制追尊咎繇為德明皇帝。涼武昭王為興聖皇帝。十載立廟。至貞元十九年制從給事中陳京。右僕射姚南仲等一百五十人之議。以為禘祫是祖宗以序之祭。凡有國者。必尊太祖。今國家以景皇帝為太祖。太祖之上。施於禘祫。不可為位。請按德明興聖廟。共成四室。祔遷獻懿二祖。謹尋儔等所報。即當時表奏。並獻居懿上。伏以國之大事。宗廟為先。禘祫之禮。不當失序。四十餘載。理難尋詰。伏祈聖鑒。即垂詔敕。具禮遷正。其月。疇又奏曰。伏奉今月十三日敕。以臣所奏獻祖懿祖二室倒置事宜。令禮官集議聞奏者。去月十七日。緣遇太廟祫享太祖景皇帝已下群主。准貞元十九年所祔獻祖懿祖於德明廟。共為四室。准元敕各於本室行享禮。審知獻祖合居懿祖之上。昭穆方正。其時親見獻祖之室。倒居懿祖之下。於後遍檢圖籍。實見差殊。遂敢奏聞。今奉敕宜令禮官集議聞奏者。臣得奉禮郎李崗。太祝柳仲年。協律郎諸葛玫。李潼。檢討官王皞。脩撰官朱儔。博士閔慶之等七人狀。稱謹按高祖神堯皇帝本紀。及皇帝圖譜。並武德貞觀永徽開元已來諸禮。著在甲令者。並雲獻祖宣皇帝。是神堯之高祖。懿祖光皇帝。是神堯皇帝之曾祖。以高曾辨之。則獻祖是懿祖之父。懿祖是獻祖之子。即博士任疇所奏。倒祀不虛。臣等伏乞即垂敕詔。具禮遷正。其事遂行。

大中六年正月。吏部尚書李景讓上疏。言穆宗敬宗文宗武宗四廟。當遷出。且穆宗是陛下兄。敬宗已下。是猶子。陛下拜兄尚不可。拜姪可乎。使陛下不得親事七廟。宜升代宗已下八廟。以正三昭三穆之序。下百寮集議。不定而止。

中和元年。黃巢犯闕。僖宗避賊於成都。夏四月。有司請享太祖已下十一室。詔公卿議之。太常卿牛叢與儒者同議其事。或曰。王者巡狩。以遷廟主行。如無遷廟之主。則祝史奉幣帛皮珪告於祖禰。遂奉以出。載於齋車。每舍奠焉。今非巡狩。是失守宗廟。夫失守宗廟。則當罷宗廟之事。叢疑之。將作監王儉。太子賓客李匡乂。禮部員外郎袁皓。建議同異。及左丞崔厚為太常卿。遂議立行廟。以元宗幸蜀時道宮元元殿之前。架幄幙為十一室。又無神主。題神版位而行事。達禮者非之。明年。乃特造神主。以祔行廟。

天祐二年二月二十七日。左僕射裴贄等二百六十七人奏。竊以昭宗皇帝。山陵虞祭畢。祔太廟。合定祧遷。下尚書省集議聞奏者。伏以廟朝大禮。宜循故實。今據太常博士李侗柳莊議狀。證引不同。只請准近朝例。祧順宗一室。入祔昭宗神主。從之。

唐會要卷十七

  祭器議

永徽二年。禮部尚書許敬宗議籩豆之數曰。謹按光祿式。祭天地日月嶽鎮海瀆先蠶等。籩豆各四。宗廟。籩豆各十二。社稷先農等。籩豆各九。風師雨師等。籩豆各二。尋此式文。事實乖戾。社稷多於天地。似不貴多。風雨少於日月。又不貴少。且先農先蠶。俱為中祀。或四或六。理不可通。謹按禮記郊特牲雲。籩豆之薦。水土之品。不敢用褻味。而貴多品。所以交於神明之義也。此即祭祀籩豆以多為貴。宗廟之數。不可踰郊。今請大祀同為十二。中祀同為十。小祀同為八。釋奠準中祀。自餘從座。並請依舊式。從之。

開元二十二年正月十八日敕文。宗廟致享。務在豐潔。禮經沿革。必本人情。籩豆之薦。或未能備物。宜令禮官學士。詳議具奏。太常卿韋縚。請宗廟之奠。每座各加十二。又酒爵制度全小。僅無一合。執持甚難。請稍令寬大。仍望付尚書省集眾官詳議。兵部侍郎張均。及職方郎中韋述等議曰。謹按禮祭統曰。凡天之所生。地之所長。苟可薦者。莫不鹹在。聖人知孝子之情深。而物類之無限。故為之節制。使有常禮。物有其品。器有其數。上自天子。下至公卿。貴賤差降。無相踰越。百代常行。無易之道也。左傳曰。饗以訓恭儉。宴以示慈惠。恭儉以行禮。慈惠以布政。享之與宴。猶且異文。祭奠所陳。固不同矣。今欲取甘旨之物。肥濃之味。隨所有者。皆充祭用。苟踰舊制。其何限焉。雖籩豆有加。豈能備也。傳曰。大羹不致。粢盛不鑿。昭其儉也。若以今之珍饌。平生所習。求神無方。何必師古。自漢以降。諸陵皆有寢宮。歲時朔望。薦以常饌。此既常行。亦足盡至孝之情矣。宗廟正禮。宜依典故。率意變革。人情所難。又按舊制。一升曰爵。五升曰散。禮器稱宗廟之祭。貴者獻以爵。賤者獻以散。此明貴小賤大。示之節儉。豈可舍先王之道。以徇一時之所尚。廢棄禮經。以從流俗。裂冠毀冕。將安用之。君子愛人以禮。不求苟合。況在宗廟。敢忘舊章。請依古制。庶可經久。太子賓客崔沔議曰。竊聞識禮樂之情者能作。知禮樂之文者能述。述作之義。聖賢所重。禮樂之本。古今所崇。變而通之。所以久也。所謂變者。變其文也。所謂通者。通其情也。祭祀之典。肇於太古。人所飲食。必先薦獻。未有火化。茹毛飲血。則有毛血之薦。未有麴糱。汙樽抔飲。則有元酒之奠。施及後王。禮物漸備。作為酒醴。用其犧牲。以致馨香。以極豐潔。故有三牲八簋之盛。五齊九獻之殷。然神道至元。可存而不可測也。祭禮至敬。可備而不可廢也。是以毛血腥爓。元尊犧象。靡不畢登於明薦矣。然而薦貴於新。味不尚褻。雖則備物。猶存節制。故禮雲天之所生。地之所長。苟可薦者。莫不鹹在。備物之情也。夫曰三牲之俎。八簋之實。美物備矣。昆蟲之異。草木之實。陰陽之物備矣。此節制之文也。鉶俎籩豆。簠簋尊罍之實。皆周人之時饌也。其用通於燕享賓客。而周公制禮。咸與毛血元酒。同薦於先。晉中郎盧諶。近古之知禮者。著家祭禮。皆晉時常食。不復純用舊文。然則當時飲食。不可闕於祭祀明矣。是變禮文而通其情也。我國家由禮立訓。因時制範。考圖史於前典。稽周漢之舊儀。清廟時享。禮饌畢陳。用周制也。而古式存焉。園寢上食。時饌具設。遵漢法也。而珍味極焉。職貢來祭。致遠物也。有新必薦。順時令也。苑囿之內。躬稼所收。蒐狩之時。親發所中。割鮮擇美。薦而後食。盡誠敬也。若此至矣。復何加焉。但當申敕有司。祭神如在。其進貢珍羞。或時物鮮美。考諸祀典。無有漏略。皆詳名目。編諸甲令。因宜而薦。以類相從。則鮮肥盡在。不必加於籩豆之數也。至於祭器。隨物所宜。故太羹古食也。盛於豋。豋。古器也。和羹時饌也。盛於鉶。鉶。時器也。亦有古饌而盛於時器。故毛血盛於盤。元酒盛於尊。未有薦時饌而追用古器者。由古質而今文。便於事也。雖加籩豆十二。未足以盡天下美物。而措諸清廟。有兼倍之之名。近於侈矣。又按漢書藝文志。墨家之流。出於清廟。是以貴儉。由此觀之。清廟之不尚於奢。舊矣。太常所請。恐未可行。又稱酒爵全小。須加廣大。竊據禮文。有以小為貴者。獻以爵。貴其小也。小不及制。敬而非禮。是有司之失其傳也。固可隨失釐正。無待議而後革。未知今制。何所依準。請兼詳今式。據文而行。禮部員外郎楊仲昌議曰。鄭玄雲。生人尚褻食。鬼神則不然。春秋曰。蘋蘩薀藻之菜。潢汙行潦之水。可薦於鬼神。又曰。太羹不致。粢盛不鑿。此明君人者有國奉先。敬神嚴享。豈肥濃以為尚。將儉約以表誠。則陸海之物。鮮肥之類。既乖禮文之情。而變作者之法。皆充祭用。非所宜也。易曰。樽酒簋。貳用缶。納約自牖。此明祭尚簡易。不在繁奢。所以一樽之酒。貳簋之奠。為明祀也。薦肥濃則褻味有登。加籩爵則事非師古。與其別行新制。甯如謹守舊章。又漢家園陵。八節上食。自茲以降。代行其典。貞觀之後。禮法刊定。今陵寢見有八節之奠。兼朔望常食。聖心追遠。每物加薦。不敢黷於宗廟。請施行之於園陵。愚忝主司。顧非知禮。布之執事。惟裁擇焉。戶部郎中楊伯成。左衛兵曹參軍劉秩。皆建議以為請依舊禮。於是宰臣具沔述等議以奏。上曰。享祀粢盛。實思豐潔。不應法制者。亦不可用。於是更令太常。量加品味。韋縚又請每室加籩豆各六。每四時異品。以當時新果及珍羞同薦。制可之。又酌獻酒爵。上令用龠升一升。合於古義。而多少適中。自是常依行焉。大歷元年七月五日敕。南郊太廟祭器。令所司造兩副供用。一副貯庫。諸壇廟祭器。更別造一副。諸雜用者。亦宜別造。不得效廟及諸壇祭器。

  廟災變

開元五年正月二日。太廟四室崩。上素服避正殿。迎神主於太極殿。初。將幸東都。而太廟崩。召宰臣宋璟蘇頲問其故。對曰。今三年之制未畢。誠不可幸。凡災變之發。皆所以明儆誡。陛下宜增崇大道。以答天意。且停幸東都。上又召姚崇。對曰。太廟殿本是苻堅時所造。隋文帝創立新都。移宇文廟故殿。改造此廟。歲月滋深。朽蠹而毀。山有朽壤。尚不免崩。木朽而摧。偶與行期相會。不是緣行乃崩。且天子以四海為家。陛下為關中不熟。所以為人行幸。上曰。卿言正合朕意。遂幸東都。右散騎常侍褚無量請脩德。諫曰。臣聞尚書洪範傳曰。王者陰盛陽微。則先祖見其變。昔成湯遇旱。引事自責雲。女謁盛邪。今太廟毀壞。即是先祖見變。後宮之中。非所幸者。親享之後。簡出少多。以應其變。又竊聞左右近臣妄奏雲。國家太廟。其材木本是苻堅時舊殿按括地志雲。隋文帝創立新都。移宇文廟故殿改造此廟。原非苻堅及宇文氏所作也。況我國家及隋文帝。貴為天子。富有四海。豈復遞取苻堅之舊殿。以充太廟者乎。此則言偽而辨。殊不足採納。伏願精選舉。用賢良。節奢靡。輕賦稅。繼絕世。慎刑罰。納諫諍。察諂諛。夫如是則人和。人和則氣和。氣和則天地和矣。人天和會。災異自銷。伏願虔奉神心。克謹天誡。十月七日。伊闕人孫平子上封事曰。臣竊見今年正月。太廟毀。此乃躋二帝之所致也。臣按左傳。君薨卒哭而祔。祔而作主。特祀於主。烝嘗禘於廟。今日有違於此也。昔魯文公二年。宗伯弗忌躋僖公於閔公上。後致太室壞。春秋異而書之。今日有同於彼也。君子以弗忌為失禮。又按五行志書。僖公雖兄。嘗為閔公臣。臣居君上。是為失禮也。故太室壞。且兄臣於弟。猶不可躋之弟上。況弟臣于兄。豈可躋弟于兄上邪。昔莊公三十二年薨。閔公二年吉禘。自薨至禘。尚有二年。春秋猶非之。失禮。況夏崩冬禘。不亦太速乎。且太廟中央曰太室。尊高象也。魯自是陵夷。將墮周公之祀。臣據此斷之。即太廟毀。亦今日將欲陵夷之象。墮先帝之祀也。斯亦上天祐我唐國。乃降此災。以陛下去年禘孝和於別室。告祭於太廟。未祭孝和。先祭太上皇。此乃與僖閔事同。先臣後君也。昔躋兄弟上。今令弟先兄祭。過有甚于古也。昔登臣君上。今亦如之。事豈不同邪。昔太室壞。今太廟毀。變豈不同邪。若以兄弟同昭。則不合出置別廟。若以臣子一例。則孝和合進為昭。昔武氏篡國十五餘年。孝和挺劍龍飛。再興唐祚。反正朔服色。鹹依貞觀故事。此即有大功於天下也。今禘於別室。是廢先聖之訓。棄中興之功。下君上臣。輕長重幼。昔晉太康五年。宣帝廟地陷。梁折。八年正月。太廟殿陷。改作殿宇。更營新廟。遠致名材。雜以銅柱。自八年九月造。至十年四月乃成。十一月。又梁折毀壞。由此言之。天降災譴。非枯朽也。晉不知過。天下分崩。王室大亂。特望天恩。少垂詳察。速召宰相已下謀議。移孝和入廟。何必苦違禮典。以同魯晉。詔下禮官議。太常博士陳貞節馮宗蘇獻等議曰。王制。天子七廟。三昭三穆並太祖而七。昭穆者。父子之位。則知七世之廟。無兄弟之義矣。殷繼成湯。至於帝乙。父子兄弟。十有二君。其正世止六而已。易乾鑿度曰。殷之帝乙。六世王也。此則兄弟不數為世之明據也。又殷人六廟。親廟四並湯而六。殷世兄弟四人。相次為君。若以為世。便當上毀四室。如此則無復祖禰之祭矣。古之廟位。自禰已上。極于太祖。雖數溢叠毀。隨而上遷。三昭三穆。未嘗有闕也。又禮。大宗無子。則立支子。又曰。為人後者為支子。無兄弟相為後之文。所以舍至親取遠屬。蓋以兄弟一體。無父子之道。故父子曰繼。兄弟曰及。禮。兄弟不相入廟者。假如兄弟代立。孫姪承統。告享之日。不得稱嗣子嗣孫。則當上列雲伯考伯祖。下繫雲姪子姪孫。此乃成七廟之位號。不成繼統之義焉。斯又不可之甚也。又殷十二世。惟三祖三宗。明兄弟相及。自別立廟。不必繼之七世。後漢世祖。列序七廟。而惠帝不入其數。豈非文帝之嫡兄乎。及文武代立。子孫克昌。為漢之大宗。晉景亦晉文之兄。緣景帝絕嗣。不列七廟之數。何以知之。據永興元年告諡。世祖稱景帝為從祖也。若以晉武越次尊崇其父。而致廟壞。遂及亂亡。何因漢氏遷出惠帝。宗尊文帝。而享世二十有四。歷年四百三十。殷廟何嘗見崩。漢廟未始經折。殷漢之盛。委而不言。魯晉之災。引以為喻。是以春秋書太室壞者。乃垂明誡。何必閔僖。晉太廟所以毀折者。天誅奢麗。不以遷廟。然天子七廟。諸侯五廟。辨貴賤之差也。父子相繼。億萬人之心也。昭穆列序。重繼統之義也。今孝和皇帝若與聖真皇帝相亞。在廟止成六世。何以辨貴賤乎。裔嗣絕滅。何以宗後世乎。昭穆失序。何以成繼統之義乎。況國家遠遵殷之陽甲。近法漢之成帝。特以孝和實中興之明主。開百世不毀之廟。別立園寢。永以寧神。歲時烝嘗。與國終始。有何不可乎。平子雲。太廟崩。緣躋聖賢所致。引僖公薨遷居閔公之上。稱為逆祀。取類當今。然孝和升新寢之後。聖真皇帝方上祔高宗。斯則未嘗一日躋居孝和之上。引茲為證。豈非誣罔朝廷邪。平子不識忌諱。肆其狂瞽。危言高論。謗訕朝廷。引衰晉之朝。比聖明之世。言偽而辨。禮所不容。狀入。久不決。上令宰臣召平子與禮官對定可否。博士固執前議。平子口辨所引。鹹有經據。獻等又不能屈之。時蘇頲知政事。以獻是從祖之兄。頗黨之。議竟不行。平子上論不置。遂以平子為廉州都城縣尉。議者以平子之議是也。

至德二載十一月十五日。新作九廟神主。于長安殿安置。上親享之。先是。京師宗廟被焚。上在彭城。原使人陷沒於鳳翔。先作神主。及是迎享。初。肅宗將復宮闕。遣左司郎中李巽先行告廟之禮。工部尚書顏真卿謂禮儀使崔器曰。春秋時。新宮災。魯成公三日哭。今太廟為盜焚毀。宜築壇於野。皇帝向東哭。然後遣使。事竟不行。又曰。告廟祝文稱嗣皇帝。上皇在蜀。稱嗣可乎。器遽奏改之。中旨歎重宣勞焉。先是。禦史大夫嚴郢為協律郎。知東都太廟。時安祿山陷東都。郢潛奉九廟神主於私第。至至德三載。東都收復。有司備法駕迎神主歸於太廟。以功遷大理司直。廣德初。代宗自陝將還。尚書右丞顏真卿。請皇帝先謁五陵廟。然後還宮。宰相元載謂真卿曰。公所見甚美。其如不合事宜何。真卿曰。用舍在相公耳。言者何罪。然朝廷之事。豈堪相公再破除邪。

建中二年二月。復肅宗神座於寢宮。初。寶應中。西戎犯京師。焚建陵之寢。至是始創復焉。

元和十一年正月。宗正寺奏。建陵黃堂南面丹景門。去年十一月。被賊斫破門戟四十七竿。詔曰。所由闕于周防。敢爾侵犯。各據事狀。宜有科懲。知山門押官決六十。削一任官。騎三衛。並決四十。陵令馬敘。罰一季俸料。陵丞李建。罰一月俸。宗正卿李上公。罰一月俸。大中五年十二月。景陵有賊驚動。斫損神門戟架等。至六年四月。下詔曰。景陵神門。盜傷法物。其賊既抵極法。官吏等須有懲責。宗正卿及陵令縣令。已從別敕處分。京兆尹邦畿不能肅清。封部責帥之義。其何以逃。宜罰兩月俸料。其日。貶宗正卿李文舉為睦州刺史。陵令吳閱為岳州司馬。奉先縣令裴讓為隨州司馬。權知縣事主簿張行之為邵州司戶。陵丞李咸停見任。仍殿三選。所由節級等科責。

光啟元年三月。中書門下奏曰。伏以前年冬月有震。俄然巡幸。主司宗祝。迫以倉徨移蹕鳳翔。未敢陳奏。今將迴鑾輅。皆舉典章。清廟再營。孝思式備。伏請降敕命。委所司參詳典禮脩奉。詔從之。又脩奉太廟使宰相鄭延昌奏。太廟大殿十一室。二十三間。十一架。功績至大。兼宗廟制度有數。難為損益。今不審依元料。脩奉為復。更有商量。下禮官詳議。太常博士殷盈孫議曰。如依元料。難以速成。況帑藏方虛。須資變禮。竊以至德二載。以新脩太廟未成。其新造神主。權于長安殿安置。便行享告之禮。如同宗廟之儀。以俟廟成。方為遷祔。今京城除充大內及正衙外。別無殿宇。伏聞先有詔旨。欲以少府監大廳。權充太廟。其廳五間。伏緣十一室於五間之中。陳設隘狹。請更接續。建成十一間。以備十一室薦享之所。其三太后廟。即於監內取西南屋三間。以備三室告享之所。詔從之。

其年十二月。僖宗再幸寶雞。其太廟十一室。並祧廟八室。及孝明太皇太后等別廟三室神主。緣室法物。宗正寺官屬奉之。隨駕至鄠縣。為盜所劫。三年二月。車駕自興元還京。以宮室未備。權駐鳳翔。太常禮院奏皇帝還宮。先謁太廟。今宗廟焚毀。神主失墜。請準例脩奉者。禮官議曰。按春秋新宮災。三日哭。傳曰。新宮。宣公廟也。三日哭。禮也。按國史開元五年正月二十日。太廟四室摧毀。時神主皆存。迎奉於太極殿安置。元宗素服避正殿。寶應元年。肅宗還京師。以宗廟焚毀。於光順門外設次。向廟哭。歷檢故事。不見百官奉慰之儀。然上既素服避殿。百官奉慰。亦合情理。竊循故事。比附參詳。恐須宗正寺具宗廟災毀神主失墜事由申奏。皇帝素服避殿受慰訖。輟朝三日。下詔委少府監。擇日依禮改造列聖神主。詔從之。

  緣廟裁制上

乾封元年六月二十三日詔。朕每惟宗廟至敬。虔誠祼享。而二等一奠。情有未安。思革舊章。用崇嚴配。自今已後。宗廟薦享爵及簠簋豋鉶。各宜別奠。其餘牢饌。並依常典。

儀鳳二年二月二十九日。太常以仲春告祥瑞於太廟。上令禮官徵求故實。太常博士賈大隱對曰。古者祭以首時。薦用仲月。近代相承。元日奏祥瑞。二月然後告太廟。蓋緣告必有薦。便於禮也。又檢貞觀已來。敕令無文。禮司因循。不知所起。上令依舊行焉。

開元十五年二月十五日敕。享宗廟。差左右丞相尚書嗣王郡王攝三公行事。若人數不足。通取諸司三品以上長官。自餘祭享。差諸司長官及五品已下清官。至二十三年正月二十日。自今已後。有大祭。宜差丞相特進少保少傅尚書賓客禦史大夫攝行事。至二十五年七月八日敕。太廟每至五饗之日。應攝三公。令中書門下及丞相師傅尚書禦史大夫嗣王郡王中揀擇德望高者通攝。餘司不在差限。至二十七年二月七日制。宗廟致敬。必先於如在。神人所依。無取於非族。其應太廟五享。宜於宗子及嗣王郡王中揀擇有德望者。令攝三公行事。其異姓官。更不須令攝。

二十一年二月十日敕。太廟九室。室長各三人。于見任齋郎中。揀擇有景行。諳閑儀注者。送名禮部奏補。仍給廚食。滿十年與官。至天寶十載正月十日敕文。廟者貌也。取象存焉。禮由情起。因心則感。太廟宜制內官。以備嚴奉。仍於廟外造一院安置。庶申罔極之恩。無忘事生之禮。宜於舊中宗廟院安置內官。其室長停。不須更補。內官。自肅宗剋復京城後。遂廢。至乾元元年四月二十八日。宗正卿李遵奏。每室准格各置室長三人。至十年並皆與官。中間李彭奏停。伏望准格更置。敕旨依。貞元元年四月十三日敕。准建中三年二月二十三日敕。東都祠祭既停。其郊社齋郎。不合更置並停者。其東都太廟齋郎室長。請准郊社例停廢。

二十四年七月二十九日敕。宗廟祭享。籩豆宜加獐鹿鶉兔野雞等料。夏秋供臘。春冬供鮮。仍令所司祭前十日。具數申省。准料令殿中省供送。至天寶五載四月十六日詔。祭神如在。傳諸古訓。以多為貴。著在禮經。膟膋之儀。蓋昔賢之尚質。甘旨之品。亦孝子之盡誠。既切因心。方資變禮。其已後享太廟。宜料外每室加常食一牙盤。仍令所司。務盡豐潔。至十一載閏三月二十九日敕。每月朔望日。宜令尚食薦太廟。每一室一牙盤。內官薦享。仍五日一開門灑埽。至貞元十二年十月十三日敕。太廟九室。及昭德皇后廟。每月朔望兩享。祭食共一十臺盤。先是尚食造供。今月八日。中書門下奉宣進止。宜令宗正與太常計會。各令所司辦集。不須更待尚食供送。

天寶三載四月五日詔。頃四時有事於太廟。兩京同日告享。雖卜吉辰。俱遵上日。而義深如在。禮或有乖。自今已後。兩京宜各別擇吉日告享。九載十一月敕。自今已後。每親告獻太清太微宮。及太廟。改為朝獻。有司行事為薦獻。巡陵為朝拜。有司行事為拜陵。告宗廟與祭天地饗祀祝文。改昭告為昭薦。以為告者臨下之制故也。

貞元元年十一月。有事於郊廟。太常博士陸贄奏。請准禮用祝板。祭畢焚之。

六年正月七日。祭官有慘服。既葬公除。及聞哀假滿者。請許吉服赴宗廟之祭。其同宮未葬。雖公除者。請依前禁之。

唐會要卷十八

  緣廟裁制下

貞元九年九月制。昭德皇后廟神座褥。改用紫。初。昭德廟褥。出自禁中。因以赭黃。至是太常卿裴鬱奏請。九室神座褥。並請用昭德色。上謂以尊後卑。不許。十二月。太常博士韋彤裴堪等議曰。謹按禮經。前代故事。宗廟無朔望祭食之儀。園寢則有朔望上食之禮。國家自貞觀至開元。備定禮令。皆遵舊典。至天寶十一載三月。初別令上食。朔望進食於太廟。自太廟已下。每室奠饗。其進奠之禮。內官主之。在臣禮司。並無著令。或雲。當時禮官王璵。不本禮意。妄推緣坐之義。請用宴私之饌。此則可薦於寢宮。而不可瀆於太廟。一時之制。久未變更。至今論禮者。貶王璵之議。伏奉今月八日進止。其朔望進食。宗正與太常計會辦集者。伏以陛下虔奉宗廟。齋心自中。事歸有司。各令盡敬。然後詳議故實。臣得竭誠。按祭統雲。夫祭者。非物自外至者也。自中出。生於心也。怵而奉之以禮。由是牲牢有定制。籩豆有定數。罄天生地長之物。極昆蟲草木之異。苟可薦者。莫不鹹在。先王以此享宗廟。交神明。全孝敬也。若王之食飲膳羞。八珍百品。可嗜之饌。隨好所遷。美脆旨甘。皆為褻味。先王以此宴賓客。接人情。示慈惠也。則知薦享宴會。於文已殊。聖人別之。以異為敬。今若以熟食薦太廟。恐違禮本。又祭義曰。不祭欲數。數則煩。煩則不敬。祭不欲疏。疏則怠。怠則忘。是故禴祠烝嘗。感時致享。此聖人俯就之中制也。今園寢每月二祭。不為疏也。太廟每歲五饗。不為數也。則人臣執事。在疏數之閒。得盡其忠也。若令牲牢俎豆之司。更備膳羞盤盂之饌。朔日月半。將以為常。環四時之中。雜五饗之禮。為數既甚。黷亦隨之。雖曰不然。臣不信也。夫聖王之制。必師於古訓。不敢以孝思之極。而過於禮。不敢以殽膳之多。而褻於味。伏願陛下遵開元萬世之則。省天寶權宜之制。園寢之上。得極珍羞。宗廟之中。請依正禮。臣等忝司禮職。敢罄愚衷。上令宣示宰相等曰。此禮已經先朝所定。朕未敢遽有改移。待更商量。期於允當。至元和十四年二月。太常丞王涇上疏。請去太廟朔望上食。詔令百官詳議。開元禮。太廟每歲禴祠烝嘗臘凡五饗。天寶末。元宗以上食每朔望具常饌。令宮闈令上食於太廟。後遂為常。由是朔望不視朝。比於大祀故也。國子博士史館修撰李翺奏議曰。國語曰。王者日祭。禮記曰。王立七廟。皆月祭之。周禮不載日祭月祭。唯四時之祭。禴祠烝嘗。漢氏皆雜用之。蓋遭秦焚書。禮經燼滅。編殘簡缺。漢乃求之。先儒穿鑿。各申己見。皆託古聖賢之名。以信其語。故其所記,各不同也。古者。廟有寢而不墓祭。秦漢始建寢廟於園陵。而上食焉。國家因之而不改。貞觀開元禮。並無宗廟日祭月祭之禮。蓋以日祭月祭。既已行於陵寢矣。故太廟之中。每歲五饗六告而已。不然。若房元齡魏徵之徒。皆一代名臣。窮極經史。豈不見國語禮記有日祭月祭之辭乎。斯足以明矣。伏乙太廟之享。籩豆牲牢。三代之通禮。是貴誠之義也。園寢之奠。改用常饌。秦漢之權制。乃食味之道也。今朔望上食於陵寢。循秦漢故事。斯為可矣。若朔望上食於太廟。豈非用常褻味。而貴多品乎。且非禮所謂至敬不饗味。而貴氣臭之意也。傳稱屈到嗜芰。有疾。召其宗老而囑之曰。祭我必以芰。及祭薦芰。其子屈建命去芰而用羊。饋籩豆脯醢。君子是之。言事祖考之義。不當以其生存所嗜為獻。蓋明非食味也。然則薦常饌於太廟。無乃與薦芰為比乎。且非三代聖王之所行也。況祭器不設俎豆。祭官不命三公。執事者惟官闈令與宗正卿而已。謂之上食可也。安得以為祭乎。且時饗於太廟。有司攝事。祝文曰。孝曾孫皇帝臣某。謹遣太尉臣名。敢昭告於高祖神堯皇帝。祖妣太穆皇后竇氏。時維孟春。永懷罔極。謹以一元大武。柔毛剛鬣。明粢薌合。薌萁嘉蔬。嘉薦醴齊。敬修時饗。以伸追慕。尚享。此祝詞也。前饗七日。質明。太尉誓百官於尚書省曰。某月某日。時享於太廟。各揚乃職。不供其事。國有常刑。凡陪饗之官。散齋四日。致齋三日。然後乃可以為祭也。宗廟之禮。非敢擅議。雖有知者。其誰敢言。故六十餘年。行之不廢。今聖朝以弓矢既櫜。禮樂為大。故下百寮。使得詳議。臣等以為貞觀開元禮。並無太廟上食之文。以禮斷情。罷之可也。至若陵寢上食。採國語禮記日祭月祭之詞。因秦漢之制。修而存之。以廣孝道。如此則經義可據。故事不遺。大禮既明。永息異論。可以繼二帝三王。而為萬世法。與其黷禮越古。貴因循而憚改作。猶天地之相遠也。中書舍人武儒衡議曰。臣謹按開元禮。太廟九室。每年惟五饗六告。祭用牲牢俎豆而已。劉歆祭議曰。大禘則終王。壇墠則歲貢。二祧則時享。高曾則月祀。祖禰則日祭。國語雲。王者日祭月祀。時享歲貢。此則往古之明徵。國朝之顯據。蓋日祭者。薦新也。言物有可薦則薦之。不必卜擇日時也。故叔孫通雲。古有嘗果。今櫻桃方熟。可以為獻。由是惠帝取以薦宗廟。是不卜日矣。當時叔孫通之言。且曰古有嘗果。足明古禮。非漢制也。月享者。告朔也。論語。子貢欲去告朔之餼羊。孔子以為不可。則告朔必具牲牢明矣。春秋又譏閏月不告朔。猶朝於廟。此則月祭。殷周已降。皆有之也。薦園寢者。始于秦世。漢氏因之而不改。人君三年之制。以日易月。喪紀既以二十七日而除。則朔望奠酹。不復親執。故既葬之後。移之園陵。又諸陵祠殿。月遊衣冠。取象平生。務從豐潔。所以陵寢朔望上食。與太廟日祭月享。本旨不同。今王涇所引太廟與陵寢同日時設祭。以為越禮。臣竊謂王涇但宜論太廟陵寢朔望奠祭可行可廢之旨。不當以同日同時為議。何者。漢朝宗廟園陵。一百六十七所。郡國祠祀。豈不與宗廟同日同時者乎。在禮既祭於室。又繹於祊。蓋廣乎求神者也。則宗廟陵寢。嘗礿同時。理固無害。又韓臯引漢官儀。古不墓祭。韓臯議狀。檢不獲。臣據周禮塚人之職。凡祭墓則為之屍。則古亦墓祭。但與漢家陵寢不同耳。安得謂之無哉。又王涇狀乙太廟設祭。別加常饌。以為褻味。而韓臯則雲。法饌依經。固非黷敬。臣按春官大宗伯。以肆獻祼饗先王。肆者。謂解牲體。薦血腥。灌之以鬱鬯者也。又祭義曰。祭之日。君牽牲入廟門。麗於碑。卿大夫袒而割牛。尚耳。取膟膋。祭腥。敬之至也。夫豈謂常饌耶。蓋盡其愨焉。盡其禮而無過失焉。所以然也。是以簠簋有數。籩豆有殺。雖多更聖賢。不敢加也。今夫常饌。庖人羞之。膳夫熟之。糅以羶香。雜以鹹辛。具有司之烹炊。漏神明於媟近。意雖不褻。而事已褻矣。況古者天子立七廟。又為壇墠。以祭去祧之王。近則起土。遠則掃地。蓋彌遠而彌尊。益敬而益簡。臣以為陵廟近也。親親也。朔望奠獻。尚潔務豐。宜備常膳。以廣孝也。宗廟遠也。尊尊也。禘祫時饗。告朔薦新。宜崇古制。以正禮也。惟太廟望祭。無所本據。蓋異時有司。因其陵寢有朔祭望祭。以為宗廟既有朔祭。則望祭亦合行之。殊不知宗廟朔祭。乃告朔也。臣以為宜罷此耳。仲尼三年無改於父之道。蓋言理有更改。則三年之外。斯可矣。況天寶之令。行於一時者哉。今陛下紹十聖之景光。廓八紘之氛祲。風掃長彗。神驅大妖。銷金戟以厚農。直玉鬥而序政。博采群議。詳求典經。將欲成一王之教。垂萬世之法。安可因陵寢緣情取象之禮。黷宗廟薦鬯設饌之儀。甚不然也。事竟不行。

元和元年十二月。禮儀使高郢奏。六典。凡駕行幸。有夜警晨嚴之制。今署司所申。是並警亦呼為嚴。相承已久。樂官不能辨。伏奏開元禮。皇帝時饗太廟。及上辛祈穀於圜丘。皆於正殿致齋。第三日欲赴行宮。前七刻五刻二刻。有三嚴之儀。並無五更三點以前四嚴。及駕至橋一嚴之文。伏請勒停。准禮依時刻三嚴。又其時所設宮懸。懸而不作。鑾駕進發。不鳴鼓吹。至祀日。太廟饗禮畢。鑾駕欲發。及南郊行事。鑾駕還宮之時。然後各有三嚴。皇帝既還大次。停一刻須槌一鼓為一嚴。三刻須槌二鼓為再嚴。五刻須槌三鼓為三嚴。往例儀注。皆准此禮。鼓吹署所申。並與禮文不同。又都不知准禮。是行事畢有三嚴之制。伏以立禮之旨。務於精誠。鑾駕出宮。在祀前之日。猶懸而不作。不鳴鼓吹。況祠所齋潔。明發行事。此夜誠合清淨。不應鉦鼓諠譁。其鼓吹署所申四嚴及臨上壇一嚴。伏請勒停。其行事畢後。南郊迴。請准禮依時刻三嚴。太廟宿其後不嚴。及南郊迴。於明德門裏鼓吹。引駕至丹鳳門。

二年九月。中書門下上言。先王制禮。皆有著定之文。後聖沿情。或徇一時之敬。過猶不及。遂至於煩。詢於有司。參酌禮意。若無釐革。稍黷舊章。其太廟諸陵薦新。諸陵節日遣使。臣等商量。請每除太廟時饗。及朔望上食。諸陵朔望奠。親陵朝晡奠外。餘享祀及忌日告陵等。並停。其果實甘橘蒲桃菱梨。遠方所進。並請遣使於諸陵薦獻。果實之中。甘瓜時異。亦請至時上薦。其餘瓜果。四時新物。並委陵令與縣司計會。及時薦獻。其專使亦停。制可。三年四月。太常禮院上言。太廟時享。及告廟朔望薦食同日。謹按禮經。祭不欲數。伏乙太廟禘祫。祭禮重於時享。准禮時享與禘祫同月。即其月但行禘祫。不行時享。蓋不欲煩。是禮先重者。今時享重於朔望薦食。稽求禮情。參酌輕重。於時享之月。朔望薦食。亦合便停。若兩禮並行。即祭恐煩黷。伏請每至時享及臘享。但行享禮。其月朔望薦食。請停。餘月一準舊例。如告廟日與朔望薦食日同。伏請先行告禮。然後薦食。即冀疏數有節。合於禮令。從之。

四年九月。監察禦史劉遵古奏。太廟五享攝祭三公等。伏准開元二十五年七月八日敕。每至五饗之日。應攝三公。令中書門下。及丞相師傅尚書禦史兼嗣郡王。擇德望高者通攝。諸司不在差限者。伏乙太廟攝祭公卿。准敕令先差僕射尚書及師傅等。如無此色官。亦合次差諸司三品。比來吏部因循。不守敕文。用人稍輕。伏請起今年冬季已後。敕吏部准敕差定。如僕射尚書等闕。即差京師三品職事官充。敕。宜依。

十五年六月敕。今月祔享太廟。闕憲宗皇帝室祝版。劃睿宗皇帝室祝版勾當點檢。並進署官知廟宗正少卿嗣寧王李子鴻。監察禦史崔銳。太常博士王彥威等。各得款狀。敕。宗廟之禮。嚴肅是先。薦告之詞。精審為切。方將升祔。安可九室皆同。既已祧遷。豈宜四昭鹹在。李子鴻專司廟事。錯進祝文。罪有根源。理難降減。宜停見任。博士既失於詳定。禦史又曠其監臨。若不薄懲。恐乖至當。王彥威罰兩月俸。仍削一階。崔銳罰一季俸。仍削兩階。餘並釋放。已後有禮合變文。事宜中節者。太常博士不得更稱舊例。致令差殊。當舉嚴科。別有處分。故事。將祔禮。先告於廟庭。跪奉入室曰。以今吉辰。某皇帝神主祔謁。遂奉神主詣第七室祔享。而不再告。享畢。祔於第九室。設安神之幕而韜之。然則告太廟者。以孫祔於祖。尊不得伸也。是時憲宗神主升祔。宰臣不詳舊典。令有司再告祔禮於太極殿。禮官執議不聽。適屬宗正寺進祝版。誤以憲宗尊號為睿宗。禦史博士職當省察。不知其誤。宰臣兼怒之下。詔削罰而變其舊禮。時甚非之。

長慶元年七月。監察禦史路群奏。今月九日孟秋。享太慶廟。攝太尉國子祭酒韓愈。准式於太廟致齋。今於本寺監省。有違格式。敕。宜罰一季俸。太和二年。享敬宗皇帝祝文。稱皇孝弟。太常博士崔龜從奏議曰。臣審詳孝字。載在禮文。議本主于子孫。理難施于兄弟。按禮記卜虞之文。子孫曰哀。兄弟曰某。然則虞之稱哀。與祭之稱孝。其義一也。於祖禰則禮宜稱孝。于伯仲則止可稱名。又東晉溫嶠議宗廟祝詞。言孝字非子孫則不稱。若旁親則言敢告。故當時朝議。鹹以為宜。今臣上考禮經。無兄弟稱孝之義。下徵晉史。有不稱旁親之文。臣謂享敬宗廟。宜去孝弟兩字。從之。

五年五月。太廟第四室六室缺漏。上怒。罰宗正卿李銳。將作監王堪。乃詔中使補葺之。右補闕韋溫上疏曰。臣聞吏舉其職。國家所以治。事歸於正。朝廷所以尊。夫設制度。立官司。事存典故。國有經費。而最重者。奉宗廟也。伏乙太廟當修。詔下逾月。有司弛慢。曾不用心。宜黜慢官。以懲不恪之罪。擇可任者。貢以繕完之功。此則事歸於正。吏舉其職也。而聖思不勞。百職無曠。今慢官不恪。止於罰俸。憂軫所切。使委內官。是許百司之官。公然廢職。以宗廟之重。為陛下所私。群官有司。便同委棄。此臣竊為聖朝惜也。事關宗廟。皆書史冊。苟非舊典。不可率然。伏乞更下詔書。委所司營繕。則制度不紊。官業交修。疏奏。乃罷中使修葺。

開成五年五月。太常禮院奏。宣懿皇太后祔廟。伏惟開元禮。有皇后祔廟牲牢樂懸典。太廟享一室。禮同。今宣懿皇太后饗禮。伏請宣下敕旨。宜依其年六月太常禮院奏。宣懿皇太后寶冊函。按晉太武帝追尊簡文鄭太后。問冕旒璽綬。歸藏何處。徐邈答雲。臣按太始元年追尊。四年。太后崩。及開陵合葬。其綬藏於陵中。是元不埋之也。臣謂今藏於廟中。宜合前事。准國朝故事。讓皇帝及增諸太子寶冊。並隨神主於廟中安置。敕旨。宜依。

大中三年十二月。詔曰。太常博士李稠所進狀。言追尊順宗憲宗諡號。禮官請別造神主。及改題事。請集通儒詳定者。宜令都省集議聞奏。於是左司郎中楊發。都官郎中盧搏。都官員外郎劉彥謨等五人議曰。臣等伏以栗主升祔之後。在禮無改造之文。亦無重加尊諡。改題神主之例。求之曠古。敻無其文。周加太王季歷文王之諡。但以德合王周。遂加王號。未聞改諡易主。且文物大備。禮法可稱。近在兩漢。並無其事。光武皇帝中興。定都洛陽。遣大司馬鄧禹入關。奉高祖已下十一帝後神主至洛陽。當草昧之時。兵力艱乏。專遣奉迎。時神主不合新造故也。事歷魏晉。下及周隋。雖易世一旅之君。亦有講學知禮之士。皆不聞加諡追尊。改主重題。書在史策。可覆視也。今惟引東晉重造鄭太后神主事為證。伏以鄭太后本琅邪王妃。薨後已祔琅邪邸廟。其後母以子貴。將升祔太廟。賀循請重造新主。改題皇后之號。備禮告祔。當時用之。伏以諸侯廟主。與天子廟主。長短不同。若以王妃八寸之主。上配至極。禮似不同。時諂臣貪君。私用此謬禮。改造神主。比量晉事。義絕非宜。且宣懿非穆宗之後。實武宗之母。以子之貴也。祔別廟正為得禮。享薦無虧。今若從祀至尊。題主稱為太后。因臣因數。正得其宜。今若改造新主。題去太字。即是穆宗上僊之後。臣下追致妃嬪之禮。黷亂正經。實驚有識。臣當時並列朝行。知其謬戾。伏以漢律擅論宗廟者。以大不敬論。其時無詔下議。遂默塞不出言。今又欲重用東晉謬禮。穢媟聖唐大典。猥蒙下問。故敢盡言。又謹徵盛唐前例。甚有明文。國史雲。武德元年五月。備法駕於長安通義裏舊廟。奉迎宣簡公懿王景皇帝神主。升祔太廟。既言於舊廟奉迎。足明必奉舊主矣。其加諡追尊之禮。自古本無其事。自則天皇後攝政之後。累累有之。自此之後。數用其禮。歷檢國史。並無改造及重題之文。若故事有之。無不書於簡策。臣等以為即當告新諡於廟而止。不重題易主明矣。今改造神主。自古並無其事。惟重題之禮。國史有開元初太常卿韋縚奏。以宗廟題後主雲天後聖帝武氏。一廟二帝。事不師古。請削去舊號。直題雲則天順聖皇后武氏。詔從之。則不知其時削去舊題乎。追用何代之禮耶。今禮之疑者。決在聖慮。伏俟奏聞。以臣等所識。當以新諡典冊告於陵廟。正得其宜。神主不改造。不重題。為得禮。中書門下上言。改造改題。並無所據。酌情順理。題則為宜。況今士族之家。通行此例。雖尊卑有異。而情理則同。望就神主改題。則為通允。敕旨宜依。

  配享功臣

貞觀禮。祫饗。功臣配享于廟庭。禘享則不配。後令。大祫禘之日。功臣並得配享。初。太常卿韋縚等議。功臣祫享之日。配享於廟庭。禘及時饗。則皆不預。其議遂行。至開元初。復令禘之日亦皆配饗。非舊典也。

高祖廟六人。 贈司空淮安靖王神通。贈司空河間元王孝恭。尚書右僕射鄖國公殷開山。贈民部尚書渝國公劉政會。並貞觀十四年十月十五日敕。贈司徒周定公武士。顯慶四年三月七日敕。文明元年停。贈太子太師魏國公裴寂。贈禮部尚書魯國公劉文靖。並天寶六載正月十三日敕。

太宗廟七人。 贈太尉梁文昭公房元齡。贈司徒申文獻公高士廉。贈尚書左僕射蔣忠公屈突通。並貞觀二十三年九月二十四日敕。至永徽四年二月。房元齡以子遺愛反。停配享。贈太尉鄭文貞公魏徵。神龍三年閏二月十五日敕。太尉趙國公長孫無忌。贈司徒衛景武公李靖。司空萊成公杜如晦。並天寶六載正月十二日敕。

高宗廟六人。 贈太尉貞武文公李勣。贈開府儀同三司北平定公張行成。贈揚州大都督高陽恭公許敬宗。贈尚書右僕射高堂忠公馬周。並垂拱二年正月十一日敕。其許敬宗。神龍二年閏二月一日敕停。尚書右僕射河南文忠公褚遂良。贈司徒縣文憲公高季輔。贈司空樂城文獻公劉仁軌。並天寶六載正月十二日敕。

中宗廟八人。 侍中譙國公桓彥範。侍中平陽湣王敬暉。中書令漢南郡王張柬之。贈太尉博陸文獻王崔元暐。中書令南郡王袁恕己。並開元六年六月二十二日敕。贈司空梁文惠公狄仁傑。贈尚書左僕射齊貞公魏元忠。贈太子少保琅邪郡公王同皎。並天寶六載正月十二日敕。

睿宗廟二人。 贈司空許文貞公蘇瑰。尚書左丞相徐文獻公劉幽求。並開元六年六月二十三日敕。

元宗廟三人。 贈太師燕文貞公張說。贈太子少師代國公郭元振。中書令趙國公王琚。檢年月未獲。

肅宗廟二人。 贈太師韓文憲公苗晉卿。大歷四年十月七日敕。贈太尉冀獻穆公裴冕。元和四年八月敕。

代宗廟一人。 贈太尉汾陽忠武王郭子儀。建中二年十一月敕。

德宗廟三人。 贈太師西平忠武王李晟。贈太尉忠烈公段秀實。並元和四年八月敕。贈太師忠武公渾瑊。元和四年九月四日敕。

憲宗廟四人。 贈司徒宣懿公杜黃裳。贈太師裴度。會昌六年十月敕。贈司徒威武公高崇文。贈太尉李愬。會昌六年十一月敕。

 蘇氏駮議曰。配食之義。用旌元勳。讓協經綸。功成締構。君臣義重。終始禮崇。生承帶礪之恩。死陪嚴敬之祀。國家憲章三代。垂範百王。配饗功臣。必資故實。惟肅宗一室。理有未安。且肅宗北狩之時。師統一旅。初至靈武。人心尚搖。裴冕於草創之中。建大義以勸進。肅宗登宸極之後。因物情於有君。收募驍雄。整備文物。十萬之師坐致。三千之儀無闕。定社稷計。允天下心。獨處廟堂。親承睿算。蓋其踰月。房太尉乃來。洎乎隔年。苗太師方至。論其前後。較然可知。語以勳勞。不言而辨。且裴冕贈太尉制詞雲。臨喪之儀。不及於小殮。從享之禮。將配於大烝。敢徵前祠。以裨闕典。謁城佐命。蕭何首出於漢朝。配饗議功。裴寂豈遺于高廟。若以苗太師從祀之後。裴太尉乃薨。則合同享廟庭。豈不雅符前例。

  雜錄

貞觀十六年四月二十九日。有司言將行禘祭。請集禮官學士等議。太常卿韋挺等一十八人議曰。古之王者。富有四海。而不朝夕上膳于宗廟者。患其過禮也。故曰。春秋祭祀。以時思之。至於臣有大功。享祿其後。子孫率禮。潔粢豐盛。禴祀烝嘗。四時不輟。國家大祫。又得配焉。所以昭明其勳。尊崇其德。以勸嗣臣也。其禘及時享。功臣皆不應預。故周禮六功之家。皆配大烝而已。先儒皆以大烝為祫祭。高堂隆庾蔚之等。多遵鄭學。未有將為時祭者。又漢魏祫祀。皆在十月。晉朝禮官。欲用孟秋殷祭。左僕射孔安國啟彈。坐免官者不一。梁初誤禘功臣。左丞何佟之駮議。武帝允而依行。降暨周齊。俱遵此義。竊以五年再殷。合諸天道。一大一小。通人雅論。小則人臣不預。大則兼及有功。今禮禘無功臣。誠謂禮未可易。詔改今從禮焉。秘書監顏師古議曰。謹按祫者。合食。禘乃禘祭。禘小於祫。理則非疑。商書稱從與大享。周禮著祭於大烝。是知小祀不及功臣。其事又無可惑。魏晉已降。未嘗釐革。今欲改更。實謂非宜。六經莫見斯文。三雍不揚其跡。悠悠之論。蔑足雲也。又尋古之配祭。皆在於冬。據其時月。益明非禘。況乎臣之立功。各因所奉。享祀之日。從主升配。禘之為祭。自於本室。廟未毀者。不至太祖之庭。君既不來。而臣獨當祀列。對揚尊極。乃非所事。豈容山河之誓。務乎殷重。霜露之感。從於簡略。論情即理。孰曰可安。今請祫配功臣。禘即不及。依經合義。進退為允。

元和四年八月。詔曰。朕聞昔日之佐。制物者咸有大功。惟五官以配五帝。自時厥後。有國家者。莫不以輔弼社稷之勳。登名大烝。陪享清廟。苟非茂德。孰允盛儀。贈太尉冕。望重巖廊。時為材幹。靈武艱阻。首贊經綸。宣力股肱。平心鼎飪。佐戡定之成業。推翼戴之嘉猷。贈太師晟。識精韜鈐。神假雄武。建中寇孽。躬踐憂虞。垂餌虎狼。致威尊俎。刷宮廟之塵穢。迴日月之光輝。贈太尉秀實。氣全柔剛。節固金石。兇渠僭逆。躓蹶根萌。矯命還師。衷刃決死。紓阽危於怵迫。挫狂狡之姦謀。並材為時生。用當運否。感雲龍而應變。炳辰象以降靈。光復寰區。振揚風概。勳庸藏於盟府。寵飾備於前朝。光陰不追。盛烈如在。朕頃因郊祀。爰舉典常。俾差茂勳。以配殷祭。惟鹹有一德。允屬乎三臣。庶昭示於將來。式崇恩於既往。冕宜配於肅宗廟庭。晟秀實宜配饗德宗廟庭。九月四日。詔曰。旌勸是先。允協念功之義。薦羞爰舉。幸追配饗之儀。贈太師渾瑊。鍾秀誕靈。逢時翼聖。銘鏤金石。帶礪山河。績既著於先朝。業宜光於後。俾之從祀。用表遺勳。宜配享德宗廟庭。

會昌六年十月。太常禮院奏。十月十三日。太廟祫享。廟庭配享功臣。得修撰官朱儔狀。自高祖至德宗。每室並有功臣配饗。伏以憲宗皇帝。誅盪淮蔡。削定河朔。武功英略。赫耀中興。啟沃謨猷。必資元輔。其配享功臣。伏請聞奏。定名降下。敕旨。宜令尚書省禦史臺四品已上。兩省五品已上。同詳議聞奏。都省議曰。伏以憲宗皇帝。元德英猷。邁越千古。神機睿算。恢復四荒。既戮惠琳。聯誅闢錡。眷求良輔。果集大勳。乃覆淮蔡之妖巢。刈河朔之餘孽。皇威震耀。寰宇和寧。偃武修文。幾無遺事。陛下崇嚴享禮。爰軫孝思。將舉元勳。以顯丕績。臣等伏以故司徒兼中書令贈太師裴度。天縱公忠。道宏匡濟。始處司言之任。屢陳憂國之誠。嘗因別召。深得聖旨。乃貳邦憲。使於藩方。處嫌疑者。盡付心誠。懷顧慮者。必得腰領。俄升相位。專任大事。遂乃擒元濟。梟師道。承宗效順。劉總叩頭。程權來朝。同捷就戮。蓋憲宗有知人之明。而度盡致君之道也。於是息瘡痍。培根本。區宇無獷悍之俗。元和為盛明之代。薰灼天下。將明帝圖。古往今來。善無與讓。即宜祗配聖德。光揚大勳。詳考功行。無先於度。敕旨。朕以憲宗皇帝道協中興。威加寰海。開啟聖意。則有杜黃裳。弼成功業。則有裴度。宜同配享祀。又敕曰。論功配食。文武宜兼。元和一朝。武臣功力最高者。定一人與裳度同配享憲宗皇帝室。十一月敕。李愬有平蔡之績。高崇文有收蜀之功。較量二臣。勳勞最重。宜以李愬高崇文同配享憲宗廟庭。

大中三年四月。中書門下奏。武德已來。宰輔名跡在上等者。及配享功臣子孫。伏以勳德之後。慶賞所延。每有恩制。多令訪錄。將以興廢繼絕。尊賢報功。事歸獎勸。義主沈翳。近日諸家。自論頗眾。史官曹闕。合用者稀。縱欲比擬。亦未詳悉。應前件兩色子孫。准前後制敕。令搜訪與官者。望許於吏部陳狀。便委磨勘。如審是嫡嗣。未有官名者。具狀聞奏。非時與一人解褐官。如有出身。已曾任官。選日優與處分。如自以才行嘗登科第。及是諸房子孫。不承祭祀。並先因存獎。以授正官者。並不在限。即冀所加恩例。式協本條。敕旨。宜依。

四年五月。宗正少卿李從易奏。伏以周禮設六功之官。皆配烝祭。漢晉已降。或以祫配。國朝禘袷二享。功臣皆得配於廟庭。蓋以崇勳表忠。亦冀招賢廣類者也。故自武德已來。功臣列在祀典三十八人。俾其按樽俎之榮。列君臣之位。祭神如在。因祭來貺。宗廟合祀之時。元勳配享之禮。苟非誠敬。曷表告虔。竊見今年四月十三日。禘享。功臣配食者。單席暴露。列在殿庭。雖有風雨。亦不移避。仰惟國之大典。卑褻至此。伏讀國史。開元十七年元宗詔。昭陵彷像。見太宗立於神遊殿前。及寢宮聞室中謦欬之音。又於寢宮門外。設奠以祭。陪陵功臣將相蕭瑀房元齡等。如聞蹈舞之聲。事驗神徵。光輝史冊。慢易乖敬。則何以上副高祖太宗待劉魏房杜之本意也。臣本官宗司。專奉廟事。庶修職業。不敢因循。伏請自今已後。敕有司先事修備幕次。及新潔席褥。以申如在之敬。用展報功之思。

唐會要卷十九

  廟隸名額

太廟署舊隸太常。官有廟令丞各一員。至開元二十一年二月二日。敕宗廟所奉。尊敬之極。因以名署。情所未安。宜令禮官。詳擇所宜奏聞。至五月十六日。太常少卿韋縚奏曰。謹按經典。竊尋令式。宗廟享薦。皆主奉常。別置署司。事非稽古。其太廟署望廢省。本寺專奉其事。許之。至開元二十二年七月二十七日。敕宗正設官。實司屬籍。而陵寢崇敬。宗廟惟嚴。別隸太常。殊乖本系。奉先之旨。深所未安。自今已後。諸陵廟署。並隸宗正寺。其宗正官屬。並擇宗子為之。永以前奉園廟。敦敘親親。我之宗盟。異姓為後。至天寶十二載五月十二日。太廟及諸陵署。依舊隸太常寺。至德二載十一月二日。陵廟並依宗正寺收管。至永泰元年二月十九日。敕諸陵廟署。並隸太常寺。至大歷二年八月二十五日。敕諸陵廟。並宜依舊宗正寺檢校。

  孝敬皇帝廟

儀鳳二年四月二日敕。孝敬皇帝。神主再期之後。宜祔於太廟之夾室。遷祔之日。神主遍朝六廟。仍令禮官考覈前經。發揮故實。具為儀制。副朕意焉。至神龍元年六月十五日。祔孝敬皇帝神主于廟。號義宗。

景雲元年十二月二十六日。禮儀使中書令姚元之等奏稱。准禮。先帝即合祔廟。其太廟第七室。皇昆義宗孝敬皇帝。哀皇后裴氏神主。伏以義宗未登大位。追尊神龍之初。乃令升祔。春秋之義。國君即位。未踰年者。不合列敘昭穆。又古者祖宗。各別立廟。孝敬皇帝恭陵。既在洛陽州。望於東都。別立義宗之廟。祔孝敬皇帝及哀皇后神主。有司以時享祭。則不違先旨。又協古制。在此神主。望入夾室安置。伏願以義斷恩。式存祀典。從之。

開元六年正月二十六日。將作大匠韋湊上疏曰。臣聞禮祖有功而宗有德。祖宗之廟。百世不毀。故殷太甲曰太宗。太戊曰中宗。武丁曰高宗。周宗文王武王。漢則文帝為太宗。武帝為世宗。其後代有稱宗。皆以方制海內。德澤可宗。列于昭穆。期於不毀。稱宗之義。不亦大乎。況孝敬皇帝位止東宮。未嘗南面。聖道誠冠於儲副。德教不被於寰瀛。立廟稱宗。恐非合禮。況別起寢廟。不入昭穆。稽諸祀典。何義稱宗。以臣庸識。竊謂不可。望更令所司詳議。務合於禮。於是太常請以本諡孝敬為廟稱。從之。至七年十月九日。祔孝敬皇帝神主于東都從善裏新廟。故來廷縣署。至十八年九月八日。敕緣祫享孝敬神主。當廟自為享祭。大歷十四年十二月。有司言。孝敬皇帝尊非正統。且不列于昭穆。今廟廢而主存。請毀之。遂瘞主於廟。其廟自天寶後。祠享久絕。

  讓皇帝廟

開元二十九年十一月辛未。太尉寧王薨。追諡曰讓皇帝。又追贈妃元氏為恭皇后。立廟于京城啟夏門內立政坊。廟制如德明。四時有司行事。至天寶三載四月。敕讓皇帝今後四祭。宜為大祀。上元二年。禮儀使太常卿劉晏奏。讓皇帝廟。請停四時享獻。每至禘祫月。則一祭焉。樂用登歌一部。牲牢樽豆之禮。同太廟一室之儀。

開成四年三月。中書令門下奏。伏以讓皇帝睿宗之子。元宗之兄。位止列藩。功非及物。元宗情深同氣。恩起權宜。贈王者之尊名。申友于之私分。別搆廟宇。以時烝嘗。求之古先。則匪經制。比及肅宗之代。歲月未深。禮儀使杜鴻漸言其不可。四時享獻。從此並停。每至禘祫之年。猶令一祭。伏以禘祫之禮。義理甚明。祫謂合祭祖宗。禘謂審諦昭穆。讓帝親非正統。名是贈加。久從禘祫。頗為乖爽。臣等又以睿宗之尊崇。元宗之功德。皆以親盡祧去。藏主於夾室之中。而讓帝宗祀依然。廟宇仍舊。曾無昭穆之序。而有禘祫之儀。惟情與理。俱所未可。況自建立。於今九廟。比章懷孝敬。名位猶輕。與德明興聖。則尊卑頓異。豈可因循不毀。享獻無窮者也。伏以今年夏。禘祭俯臨。輒敢舉明。特希廢革。如或以臣等所見。不至乖殊。望下禮官。詳議聞奏。其年四月。太常寺奏議曰。臣等伏以讓皇帝追尊位號。恩出一時。別立廟祠。不涉正統。既非昭穆禘祫所及。又無子孫享獻之儀。親盡則疏。歲久當革。杜鴻漸所議禘祫之月時一祭者。蓋以時近恩深。未可頓忘故也。今睿宗元宗。既已祧去。又文敬等七太子。其中亦有追贈奉天承天皇帝之號。皆已停廢。則讓皇帝之廟。不宜獨存。臣等參詳。伏請准中書門下狀。便從廢毀。沿情定禮。實為協宜。制從之。

  儀坤廟

先天元年十月六日。祔昭成肅明二皇后于儀坤廟。廟在親仁裏。

開元四年十一月十六日。昭成皇后祔于太廟。至八月九日。敕肅明皇后。依前儀坤廟安置。初欲祔於太廟。太常博士陳貞節等。以肅明皇后。不合與昭成皇后配祔于睿宗。遂奏議曰。臣聞於禮。宗廟父昭子穆。皆有配座。每室一帝一後。禮之正儀。自夏殷而來。無易茲典。伏惟昭成皇后。太姒之德。已配食于睿宗。則肅明皇后。無帝母之尊。自合別立一廟。謹按周禮雲。奏夷則歌中呂。以享先妣者。薑嫄也。薑嫄是帝嚳之妃。後稷之母。特為立廟。名曰閟宮。又禮論雲。晉伏系之議雲。晉簡文母鄭宣後。既不配食。乃築宮於外。歲時就廟享祭而已。今肅明皇后無祔配之位。請同姜嫄宣後。別廟而處。四時享祀。一如舊儀。從之。於是遷昭成皇后神主。祔于睿宗之室。惟留肅明皇后神主于儀坤廟。八月二日。敕儀坤廟隸入太廟。不宜頓置官屬。至二十一年正月六日。遷祔肅明皇后神主于太廟。其儀坤廟為肅明觀。

  諸太子廟

舊制。諸贈太子廟令各一人。從八品上。丞一人。正九品下。錄事以下。准隱陵署例。神龍二年十一月十九日。嗣雍王守禮奏。敕賜臣父廟號陟岡。乞隸太常寺。仍請安國相王書額。

開元三年。右拾遺陳貞節。以諸太子廟不合守供祀享。上疏曰。王者祀典。義存德坊。猶且遠廟為祧。去壇為墠。親盡則毀。此皆為繼體之君焉。苟非斯文。並從鹹秩。伏見章懷太子等四廟。遠則從祖。近則堂昆。並非有功於民。立事於世。而寢廟相屬。獻祼連時。事不師古。以克永世。臣實疑之。今章懷太子等。乃以陵廟。分署官寮。八處修營。四時祭享。物須官給。人必公差。合樂登歌。鹹同列帝。夫金奏所以頌功德。登歌所以颺輝光。以感神祇。以和邦國。故詩曰。鐘鼓既設。一朝饗之。錫有功也。若使無功而頌。無德而颺。乃以姑洗為宮。蕤賓為羽。聲含六代。或類五郊。奏鹹和以降神。歌肅雍以延祉。是使舞詠非虔。金石乖儀。謹按周禮。始祖以下。猶稱小廟。未知此廟。厥名維何。臣謂八署司存。員寮且省。四時祭祀。供給鹹停。臣又聞磬石維城。既開封建之典。別子為祖。非無大小之宗。其四陵廟等。應須祭祀者。並令承後子孫。自修其事。崇此正典。冀合禮經。上令有司集群官詳議奏聞。駕部員外郎裴子餘議曰。謹按前件四廟等。並前皇嫡。殞身昭代。聖上哀骨肉之深。錫烝嘗之享。憲章往昔。垂範將來。昔嫄廟列周。戾園居漢。並位非七代。置在一時。斯並前史宏規。後賢令範。固知父子之愛。兄弟之恩。情有所殺。方崇大教。又按春秋。狐突適下國。遇太子。使登僕曰。將以晉畀秦。秦將祀予。此則太子之言。無後明矣。對曰。神不歆非類。民不祀非族。君祀無乃殄乎。此則晉有其祀。立廟必矣。雖史有詳略。而微旨見存。又定西元年。立煬宮。經傳更無異說。鄭元注雲。煬公。伯禽之子。季氏禱而立其宮也。竊以宮廟同號。建立不殊。季氏陪臣。煬公遠祖。因禱立廟。尚不為嫌。豈與夫睿聖因心。闡揚至化。惟篤維親之祀。垂永久之法。考之漢儲晉嫡則如彼。言乎周廟魯公又如此。豈可使晉求秦祀。戾匪漢思。所枉者深。所宜者鮮。黷神慢禮。理必不然。且尊以儲後。位絕諸侯。諡號既崇。官吏有典。去羊存朔。非禮所安。徇利忘禮。何以為國。太常博士段同泰議曰。伏據隱太子等。皆稟殊恩。式創陵寢。一羞蘋藻。驟移檀柘。豈非睦親繼絕。悼往推恩者歟。況漢置戾園。晉修虞祀。書稱鹹秩。禮紀百神。紛綸葳蕤。可略言矣。隱太子等並特降絲綸。別營祠宇。義殊太廟。恩出當時。借如逝者之錫蘋藻。亦猶生者之開茅土。寵章所及。誰謂非宜。且自古帝王。封建子孫。寄以維城之固。鹹登列郡之榮。豈必有功於民。立事於世。生者曾無異議。逝者輒此奏停。雖存歿之跡不同。而君臣之恩何別。此則輕重非當。情禮宜均。神道固是難誣。人情孰雲其可。又謹按隱太子是皇帝曾伯祖。本服緦麻。章懷是伯父。本服周年。懿德節湣。鹹是堂昆。本服大功。親並未盡。廟不合廢。又班彪雲。貢禹毀宗廟。匡衡改郊祀。皆數復紛紜不定者何。禮文缺微。古今異制。各為一家。未易可編定也。按匡衡之議。戾太子等。以親未盡不毀。斯則遠窺青史。無可廢之文。上固皇枝。有深根之美。一朝廢罷。竊為不可。臣愚以為置之則緩族。廢之則收恩。緩族則廟存。收恩則享絕。事關聖慮。奏定為宜。禮部尚書鄭惟忠等二十七人議。稱隱太子等四廟。請祠如舊。陵廟既在。官不可削。其府史等各請減半。從之。

開元三十二年七月二十六日敕。贈太子頃年官為立廟。並致享祀。雖欲歸厚。而情且未安。蒸嘗之時。子孫不及。若專令官祭。是以疏間親。遂此為常。豈為敦孝。其諸贈太子有後者。但官置廟。各令子孫自主祭。其署及官悉停。若無後者。宜依舊。至天寶六載正月十一日赦文。諸廟之主。禮有遵於合祭。同等則祔。義亦取於旁通。其意懷節湣惠文惠宣等太子。雖官為立廟。比來子孫自祭。或時物有闕。禮儀不備。宜與隱太子及懿德太子列次諸室。簡擇一寬處。同為一廟。應緣祭事所須及樂饌。並令官供。每差祭官。宜准常式。仍都置廟令。仍自餘所廢廟官宜停。按韋遂兩京記。此廟地本是夔萬等六州。即後為乾封縣。移於永樂坊。神龍初。遂立為懿德太子廟。其後諸太子廟。比各別坊。今並移就此廟。號為七太子廟也。

上元二年二月。禮儀使太常卿杜鴻漸奏議曰。讓帝七太子廟等。停四時享獻。每至禘祫之月。則一祭焉。樂用登歌一部。時獻俎樽之禮。同太廟一室之儀。

貞元十五年九月。置文敬太子廟于常安坊。祭令各一人。四時獻奠。太子家令為祭主。牲牢樂饌。所司供備。太常博士一人相禮。至太和四年四月。太常寺奏。文敬太子廟。准太和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敕。停祼獻。從太和二年。四時享獻並停。伏准七太子及靖恭太子例。廟享既絕。神主理合埋瘞。從之。

元和元年。太常寺奏。七太子廟。文敬恭懿太子。兩京皆是旁親。伏詳禮經。無文享祀。官員所設。深恐非宜。其兩京官吏。並請勒停。其屋宇請令宗正寺勾當者。敕旨依准。其見任官至考滿日停。其日。又敕文敬太子廟。量留令一員。府史一人。三衛二人。餘並停。

寶歷二年二月。太常奏。追贈文敬太子廟在常安坊。惠昭太子廟在懷真坊。各置官吏。四時置享。禮經無文。況九廟遞遷。族屬彌遠。推恩降殺。祼獻宜停。又贈奉天皇帝廟。贈貞順皇后廟。及永崇坊隱太子以下七室。同為一廟。並贈靖恭太子。亦祔在此廟。凡此制置。皆是追崇。或徇一時。且非禮意。日月既久。祀享尋停。其神主望準故事。瘞於廟地。庶情禮終始。不失經訓。請下太常禮院與百官議。起居郎劉敦儒議曰。謹按禮記雲。殤與無後者。從祖祔食。又曰。王不祭殤亡。又曰。有陰厭。有陽厭。陰厭謂嫡殤也。注雲。謂宗子之殤。祭於奧。爾雅雲。西南隅謂之奧。此明幼殤而死。故祭于祖廟陰闇之處也。陽厭謂祭庶殤也。疏雲。祭于宗子之家。祖廟之內。當室顯露之處。故曰陽厭。所以明嫡庶也。過此以往。則不祭矣。伏以惠昭太子。位登儲闈。業當主鬯。于親則高祖神堯皇帝之宗子。屬則于皇帝為伯祖父。雖禮文於旁親無服。而骨肉之恩。不移于宗子。若坎室于德宗皇帝廟內西南隅。遷祔神主。以特牲展祭。不舉樂。無折俎。去元酒。不告禮成。庶合古禮。若准魏晉故事。即晉湣懷太子。殤太子。哀太孫。沖太孫。皆于祖廟北牖而置陰室。歲時祔享。以至親盡。今伏以國家變三代之典。從東漢之制。九廟既有周殿之隘。一室難修處奧之儀。況別廟陰室。俱為變禮。依前享獻。於事為宜。其廟請不廢。禮官或雲。惠昭太子棄東宮之日。已過殤年。若合祼享。宜同正祭。臣以為古處於奧。今祭祀於廟。雖不以成人。而別以過殤之禮矣。又或雲。若以成人。合有主後。臣以為惠昭太子裔嗣。皆在宮中。若未勝冠。自宜抱奠。又有以同姓為屍者。今但令宗正官屬主奠。即雅符祀典矣。其文敬太子。生非繫本之重。歿有追命之榮。今于皇帝為曾叔祖。非大功之親。詳禮經為庶子。而服屬已遠。列于常祀。實為非經。請依太常所奏。又隱太子以下神主。或累朝嫡嗣。或聖代名藩。今者子孫。皆居列土。因緣食祿。亦謂承家。各令自列廟祧。用伸嚴配。臣伏詳開元中。敕諸贈太子有後者。咸令自主其祭。今請復行此制。各使子孫。奉迎神主。歸祔私廟。庶別子為祖。符列國不祧之尊。其無後之廟。及貞順皇后神主。即請依太常所奏。其贈奉天皇帝承天皇帝神主。既有常號。禮不可黷。蓋王者不享于下士。諸侯不敢祖天子之義。縱有主後。法不當祭。亦請依太常所奏。制從之。

開成三年二月。兵部尚書判太常卿事王起等奏。准堂帖。天寶初。置七太子廟。異室同堂。國朝故事。足以師法。今欲以懷懿太子神主。祔惠昭及悼懷太子廟。宜選太常寺典禮官同議狀者。伏以三代已降。廟制不同。光武為總立一堂。神主異室。親盡廟毀。昭穆遞遷。此蓋祖宗之廟也。然則太子廟出於近代。或散在他處。別置一室。或尊卑序列。共立一堂。伏准國初太子廟。各在諸坊。天寶六載。敕文章懷節湣惠莊惠宣等太子。宜與隱太子列次。同為一廟。號七太子廟。應緣祭事。並令官給。又准大歷三年五月。以靖恭太子神主祔七太子廟。加一室。今懷懿太子以姪祔叔。享獻得宜。請于惠昭太子廟添置一室。擇日升祔。從之。大中六年十一月。太常博士白宏儒奏。伏以惠昭太子廟。元和七年立。悼懷太子廟。太和四年立。懷懿太子廟。開成三年。入惠昭太子廟。莊恪太子廟。開成三年立。前件太子四室。共置三廟。每當修飾。至其費用極多。四時奠享。所司未必豐潔。三處行事。人力實謂勞煩。將欲求其便宜。莫若移就一廟。且今太廟九室。尚在一處。太子各置廟宇。禮實非宜。伏以莊恪太子廟。地實高敞。建立又新。只添一間。可容三室。所費益寡。其利實繁。非止即安。可以永逸。請待修理畢。擇日備禮。遷諸太子神主。皆祔莊恪廟中。列位次居。匪失彜倫之敘。祀事同享。無虧長幼之儀。其廢廟瓦木極多。諸廟添修。計亦合足。其廢廟官等。未得資者。望許非時參選。臣官守綿蕝。職忝參詳。事關禮文。合當舉請。敕白宏儒所奏。頗為得宜。令太常卿集禮官重議聞奏。於是禮院奏議曰。伏以列聖祖宗。尚同太廟。追冊儲嗣。不合別祠。蓋以年月各殊。寵恩有異。歲時已久。即宜改更。況春秋薦享之時。禮樂牲牢之用。重煩人力。實為皇居。今據從卑就尊。置年月。即合移懷懿太子以下三廟。就惠昭太子廟。地既卑下。多有浸濕。非可經久。莊恪太子廟。地居高敞。屋更寬廣。若移同一廟。只要增置廟室。謹詳遷就。誠謂久安增其便宜。移廟未虧於典故。今列次增室。祔禮尊常。酌中之道可行。申奠之儀不失。臣與官寮等集議。請依宏儒所奏。事誠允當。實舉舊章。奉敕宜依。

  公主廟

貞元十五年七月十五日。追冊故唐安公主為韓國貞穆公主。故義章公主為鄭國莊穆公主。後詔令所司擇地置廟。祔祭之日。官給牲牢禮物。太常博士一人贊相。四時仲月。則子孫自備其禮。貞穆廟在靖安裏。貞元十七年十一月十四日。追祔神主於廟。莊穆廟在嘉會裏。貞元十七年三月二十九日。追祔神主於廟。莊穆貞穆二主。德宗皇帝愛女。悼念甚深。特為立廟。權制也。

  百官家廟

侍中王珪。通貴漸久。而不營私廟。四時烝嘗。猶祭於寢。貞觀六年。坐為法司所劾。太宗優容之。因為立廟。以愧其心。廟在永樂坊東北角。貞元八年。修唐安寺。移於寺西。

開元十二年。敕一品許祭四廟。三品許祭三廟。五品許祭二廟。嫡士許祭一廟。庶人祭於寢。

天寶元年四月。太子太師致仕蕭嵩。以私廟逼近曲江。因上表請移就他處。其詞曰。臣嵩言。昨日大將軍高力士奉口宣。俯令存問。以臣私廟逼近曲江。人物喧雜。非安神之所。許臣移轉。更就幽閒。又憐臣田園。知無手力。擬令將作。與臣營造。伏蒙殊渥。感戴交深。臣叨沐朝榮。獲崇私廟。禮尊祖考。粗奉烝嘗。而地接勝遊。城連禁禦。伏以神道靜謐。久議遷移。豈謂理會事宜。天從人願。聖情下逮。元獎曲成。遂使澤及幽明。慶沾存歿。邱山易負。恩惠難勝。今日已令下手移拆訖。所令官作。豈敢當之。臣為衰老。自拙將攝。十數日來。加風氣發動。猶尚虛惙。未堪拜伏。不獲詣闕奉謝。批答雲。卿立廟之時。此地閒僻。令傍江修築。舉國勝遊。與卿同之。須避喧雜。事資改作。遂令官司承已拆除。終須結搆。已有處分。無假致辭。建中宰臣楊炎。不知其事。又買之為廟。炎既與盧杞嚴郢有隙。因密奏曰。此地有王氣。是以元宗敕蕭嵩拆已成之廟。今炎復興之。必有異圖。杞後贊其言。上大怒。既竄於崖州。遂殺之。

十載正月十日敕文。天子七廟。諸侯五廟。大夫三廟。士一廟。今三品以上。乃許立廟永言廣敬。載感於懷。其京官正員四品清望官。及四品五品清官。並許立私廟。

貞元十三年。敕贈太傅馬燧祔廟。宜令所司供少牢。仍給鹵簿。

元和二年六月。淄青節度使李師道立私廟。追祔曾祖祖父三代。及兄師古神主。詔下太常議曰。伏以師古雖是師道親兄。師古身存之日。先未祔廟。今廟因師道而立。即師道便合是百世不遷之宗。謹按封爵令。傳襲之制。皆子孫以下相繼。並無兄弟相繼為後之文。則明師古神主。不合入師道之廟。若師古男自有四品三品官。兼有封爵。准開元禮。合待三年喪終。禮祭畢後。別立廟宇。設師古神主座。行祔祭之禮。自承宗祀。庶合禮經。敕旨依奏。

七年十一月。太子少傅判太常卿事鄭餘慶。建立私廟。將祔四代神主。廟有二夫人。疑於祔配。請禮院詳議定。修撰官太學博士韋公肅議曰。古者一娶九女。所以於廟無二嫡。自秦漢以下。不行此禮。遂有再娶之說。前娶後繼。並是正嫡。則偕祔之義。於禮無嫌。謹按晉驃騎大將軍溫嶠。相繼有三妻。疑並為夫人。以問太學博士陳舒。議以妻雖先歿。榮辱並隨夫也。禮祔于祖姑。祖姑有三人。則各祔舅之所生。如其禮意。三人皆夫人也。秦漢以來。諸侯不復一娶九女。既生娶以正禮。歿不可貶。自後諸儒。咸用舒議。且嫡繼于古則有殊制。於今則無異等。今王公再娶。無非禮聘。所以祔配之議。不得不同。至於卿士之家寢。祭亦二妻。位同幾席。豈廟享之禮。而有異乎。是知古者廟無不嫡。防姪娣之爭競。今無所施矣。古之繼室。皆媵妾也。今之繼室。並嫡妻也。不宜援古一娶九女之制也。而使子孫祭享不及。或曰。春秋聲子不入魯侯之廟。如之何。謹按魯惠西元妃孟子卒。繼室以聲子。聲子之姪娣。非正也。自不合入魯公之廟。明矣。又武公生仲子。則仲子歸於魯。生桓公而惠公薨。立宮而奉之。追成父志。別為宮也。尋求禮意。則當然矣。未見前例如之何。謹按魯南昌府君廟。有荀氏薛氏。景帝有夏侯氏羊氏。聖朝睿宗廟。有昭成皇后竇氏。肅明皇后劉氏。故太師顏魯公祖廟。有夫人殷氏。繼夫人柳氏。其流甚多。不可悉數。略稽禮文。參諸故事。二夫人並祔。於禮為宜。

寶歷二年七月十二日。太常禮院奏。伏奉四月二十八日敕。前同州朝邑縣尉韓約進狀。請祔亡父故金紫光祿大夫守尚書左僕射贈太子太保臯神主。祔禮院議定聞奏者。謹按禮經。諸侯二品以上祠四廟。五品以上祠三廟。今據韓臯祖休。先已立先祖廟三室。今子孫見繼。昭穆享祭。臯父滉是眾子。官至二品。身歿後。長子群。官至國子司業。已別立禰廟。祔滉神主入廟。今子孫承襲。自為一宗。臯是滉次子。官雖一品。身歿無升祔廟文。伏准禮記雲。別子為祖。繼別為宗。繼禰者為小宗。若臯子約官至五品清資郎。合別置禰廟。祔臯神主。自列昭穆。庶合禮經。敕旨依奏。

會昌五年二月。敕自今以後。百寮不得於京城內置廟。如欲於坊內置者。但准古禮于所居處。即不失敬親之禮。

大中五年四月。武昌軍節度使檢校戶部尚書韋損奏。臣四代祖湊。開元中。於上都立政坊立廟。至建中四年。亡失木主。其廟屋及樹並在。今臣官階至三品。合立私廟。請祔享前件廟。敕旨宜依。先是。韋損之門吏右司員外郎楊師復。以此事問於禮官。太常寺主簿韋儒實對曰。准何修之禮問答雲。始安靖王廟。東城事亂。神主不存。廢祠未久。今欲造木主升祔。於禮如何。答曰。新造木主成。便合奉迎入室。當設酒脯之奠。然後即安也。又准禮。文武官二品以上祠四廟。五品以上祠三廟。今韋尚書官至三品。自合得立三廟。緣四代祖河東節度使先立私廟。太師已曾祔廟訖。至建中四年失木主。自後子孫位卑。其祠久廢。今韋尚書官位三品。准祠祭令。各立三廟。即合祭太師中丞及使君三神主。便合營造廟宇。以安木主。今河東節度舊廟。木至亡失。廟宇見存。其河東節度。是四代神祖。不合更祭。今祔太師以下三神主於其廟。在禮無嫌。

其年十一月。太常禮院奏。據中書侍郎兼吏部尚書平章事崔龜從奏。臣官准式合立私廟。伏准會昌五年二月一日敕旨。百官並不得京城內置廟。如欲於京城內置廟者。但准古禮。于所居處置。即不失敬親之禮者。伏以武宗時。緣南郊行事。見天門街左右諸坊。有人家私廟。遂令禁斷。且本不欲令禦路左右有廟宇。許令私第內置。則近北諸坊。漸逼宮闕。十年之內。悉是人家私廟。今若人家居第寬廣。或鄰裏可兼併者。必便置廟。以展孝思。或居處褊狹。鄰近無可開廣者。便是終身廢廟享之榮。公私情禮。皆極不便。國朝二百餘年。在私家側近者。不過三數家。今古殊禮。頗為褻黷。其餘悉在近南遠坊。通行已久。今若緣南路不欲令置私廟。卻令居處建立廟宇。即須種植松柏及白楊樹。近北諸坊。竊恐非便。以臣愚見。天門街左右諸坊。不許置廟。其餘圍外遠坊。本是隙地。並舊是廢廟者。許令建立。則天門街側近。既無私廟。近北諸坊。又免百官占地立廟。並官至三品。盡得升祔祖禰。無乖禮經。中外官寮已至三品者。皆望有此釐革。伏請下太常禮院。重定立廟制度及去處。庶得祀禮可遵。行事無乖。當奉今月一日敕。宜依所奏。下太常禮院詳審制度。分析奏聞。伏以事亡如存。典禮攸重。今百官悉在京師。若不許於京內置廟。則烝嘗之禮。難復躬親。孝思之心。或乖薦奠。若悉令于居處置廟。又緣近北諸坊。便於朝謁。百官第宅。布列坊中。其閒雜以居民。棟宇悉皆連接。令廣開則鄰無隙地。廢廟貌則禮闕敬親。若令依會昌五年敕文。盡勒于所居置廟。兼恐十數年間。私廟漸逼於宮牆。齊民必欲於吞併。臣具詳本末。冀便公私。今請夾天門街左右諸坊。不得立私廟。其餘圍外遠坊。任取舊廟。及擇空閒地建立廟宇。應立廟之初。先取禮司詳定。兼請准開元禮。二品以上祠四廟。三品祠三廟。三品以上不須爵者。四廟外有始封祖。通祠五廟。三品以上。不得過九架。並廈兩頭。其三室廟制。合造五間。其中三間。隔為三室。兩頭各廈一間虛之。前後亦虛之。每室中西壁三分之一。近南去地四尺。開一埳室。以石為之。可容兩神主。廟垣合開南門東門。並有門屋。餘並准開元禮及曲臺禮為定制。其享獻之禮。除依古禮用少牢特牲饋食外。有設時新。及今時熟饌者並聽。仍請永為定式。敕旨宜依。

天佑三年十月。兩浙節度使錢鏐。請於本鎮立三代私廟。從之。